翌日的下午，奥默正常出席了手下马娘的训练。

已经确定了各自赛事时间的三位姑娘，从训练员手中接过了一摞文件。

虽然奥默本人更倾向于电子邮件，但这种涉及无数选手资料的内容，还是以纸质的形式才能避免留下痛脚。

而之所以能在一夜之间确认大概名单，搜集对应角色资料，除了奥默舍弃了当夜的学习时间外，还有巴尔兽X的协助。

也不知女巫兽会是什么反应……

虽说奥默之所以能在昨天见到巴尔兽X以及毕泽，就是因为茜从女巫兽那里问来的情报。

这位女巫小姐虽然忙得要死，但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倒不如说巴尔兽X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数码兽法系圈子里的名兽，哪怕女巫兽自个儿不死盯着，也能有数码兽知道它的行踪。

但也仅限于这段时间了。

很难说以后的巴尔兽X会不会到现实世界常驻——如果毕泽不想看到大额伙食开销的话，应该不会吧？

无所谓，反正他一开始想问巴尔兽X的情况，除了对自由装甲的归属比较好奇外，就是想要找个暂时替代女巫兽的情报处理员。

尽管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答应，又会以怎样的条件答应，至少有得商量吧？

如今在数码骇客领域，奥默也算小有所成。

学习有八分都是为了对方当初的合作，所以他觉得断了还蛮可惜的。

虽说女巫兽那儿倒也用得上。

但区别就像是用S级驾照开小汽车一样，比较浪费。

那毕竟是为了钻研古代种力量的技术，而不是给搭档数码兽调理数据立刻进化的需要。

不过这些心得大概都可以塞给毕泽了，反正他觉得闲，不如让兄弟给他上上强度。

并且也正因为毕泽和巴尔兽X这份关系，才有巴尔兽X那非常果断的协助。

半周前他在网络世界被魔神柱巴尔的射线打过，半周后他在以魔神巴尔为原型的数码兽协助工作，也是令人感叹。

然后感叹完了，就要招呼着姑娘们注意其上几位划圈标注的选手，那都是在他所搜集的情报中颇具潜力，或许会成为强敌的选手。

对应情报也塞在了里面，所以才是以‘摞’为单位的文件。

有一位在网络信息搜集学上颇有心得的训练员，便不亚于同时得到空中神宫与琵琶晨光的帮助。

虽说三位姑娘确实也认识这两者，甚至后者的妹妹昨天还在指导她们训练，但要谈赛事帮助，那显然还未那样亲切。

大概吧……

茶座看向那位今天也来了的成田学姐，再看向另一边正在跟波旁聊最近晨练强度的训练员。

通灵马娘的神色一向木讷，在此刻也成了绝好的伪装，专心交流的波旁与不远处被白仁压着做拉伸的速子，都没注意到这位同伴的异样。

训练员与成田学姐…好自然……

茶座对此感到有些困惑。

通灵马娘的直觉不输波旁，倒不如说奥默手下三位姑娘在灵感上都没低到哪儿去。

研究员与通灵者，都是需要必要灵感的职业。

而某位赛博格那蛮不讲理的【启示】型直感更不必说。

但在此刻，掌握异常的唯有她茶座——以及她那平日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偶尔会来看看自己，并且看到训练员时常常选择‘隐身’的‘朋友’。

…异常。

…应该不是…不是我疑神疑鬼……

应该……

茶座有些不太自信。

她已经知道那位成田小姐在用训练员作手机桌面，虽然她从来没有将屏幕暴露在大家面前，但幽灵姿态的‘朋友’总是能做到些不可思议的事。

这就比如能在那位成田学姐敲打手机的时候，飘到她身后还不被发现。

这确实很不可思议，毕竟那位成田学姐打从初次见面就能让她感觉到巨大的源能鸿沟。

令她坚信对方的五感与灵觉也不可能弱。

所以，‘朋友’真的很厉害。

可眼下的重点也不是朋友，而是自己的一种感觉。

她默默地注视着那分别在两侧的两人。

看着他们一开始打招呼，交流训练状况以及自己和速子、波旁的进度、成绩，以及现在的训练。

她本以为能看到些奇怪的不自然，但看到的却是无比自然。

训练员那时在通话中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结合此刻就像是真的，倒是昨天她小心翼翼地什么都没问，像是想太多一样。

就连成田学姐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和反应，好像‘朋友’骗了自己一样。

但是不可能，像姐姐一样的‘朋友’是不可能骗自己的！

就算她表面对训练员很讨厌，也不会为了整蛊训练员而这样骗自己！

所以……

好奇怪啊……

一般的话…会将他人……拍下来作手机桌面吗…？

不会吧…？‘朋友’那时也笑的那么不怀好意……

就像是…已经抓到了训练员的把柄似的……

所以…，还是有问题吧…？

感觉有……

茶座继续以一副木讷的模样站在赛道边上，看着训练员与成田学姐再次从两边走近在说些什么，看起来都很平静，但好像……

那两人的目光交汇次数算是比较频繁吧？

七次还是六次来着…？

茶座不太确定，她对不朝着自己看来的目光并不怎么敏感，倒是偶尔在梦里时，那常常作为演员，又常游走于危险边缘的‘自己’，总是善于观察。

如果‘朋友’今天也在就好了……

她在心头叹息，感觉自己这样也有些不太好。

分明手里还捏着训练员准备的资料，却不够专心。

“茶座！过来就位吧！”

远处，训练员也在招呼着自己了，一旁是成田学姐，没有来赛道并跑，而是捏着秒表，看来这次也是她看着。

而训练员……

“我去一下卫生间。”

这么说着的训练员，朝着训练场边缘跑开了。

那里是卫生间的方向吗？

茶座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决定收敛自己这散漫的精神。

“茶座！”成田学姐也在招呼自己了，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脸。

先不想这些了…训练吧……

——

另一边，奥默匆匆朝着训练场一旁的小树林小跑着，在与场内拉出相当的距离后，方才有着不属于他的声音响起。

“那位黑发马娘一直在盯着你。”

“我知道。”奥默平静道。

“我说矮个子的那个。”那声音似乎怕他误会。

“不过高一些的也感觉很奇怪。”

“你和毕泽相处时也是这样热情提醒么？”奥默问。

“嗯，他需要协助。”

这话不由让奥默步伐一顿，继而继续迈步并叹息：“…我原本以为是你骗了他，但好像是他骗了你。”

“一般AI也没你这么细致勤快地报告吧。”

“他有这个需要，比起月驰象征，他太…单纯了。”

“你可以直说他蠢到有必要让你照顾。”

“你和他的关系不好？”

“好到能够这么说，”奥默说着，停止了小树林急急而奔，站定道，“就这儿吧，你可以带他过来。”

“好。”

“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愿意选择他，趁着这个时候说说？”

“问巴尔兽X问题要付出代价。”

“你之前怎么不这么说？”

“……”

“一开始有个应聘者让自由装甲颤动得厉害，但我和她交流起来很困难，我更需要能正常交流且能让自由装甲响应的合作者。”

“…恕我问一句，一开始那位应聘者是否叫黄金船？”

“是的。”

“我更好奇你招聘怎么写的能够吸引到她。”

“我可以待会儿和你说么？我已经准备带毕泽过来了。”

“可以，再给他加个防护魔法可以吗？你应该会类似的技巧吧？”

“可以，但为什么？”

“我要踩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