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中凹地，柳直蹲在一头巨型幽狗尸体前，这家伙正是幽狗群的女皇，体型比寻常幽狗大上至少三分之一，灵能强度已是达到二级妖兽的巅峰，也许再过三五个月，它就能成功晋升为三级妖兽，若非柳直已经跨入了玄体小成境界，气力成倍增长，可以用六方弓接连射出五六十箭，要想剿灭这群拼死顽抗的幽狗群，只怕还真不会有这么容易。

整个战斗过程说起来毫无悬念，一路紧随并发现幽狗群的巢穴后，柳直先是占据了一个制高点，然后让几个胆子大且速度快的人前去引怪，最后便是箭矢如雨，无情屠杀。

战斗中，其余人基本没有插手，或者也可以说是来不及插手，幽狗群剩余的数量拢共也没有二十头，而且多半体力大损，还未冲到近前就死掉大半，其中幽狗女皇被柳直重点照顾，身披了六七箭才彻底死去，女皇一死，幽狗群彻底丧失了斗志，分从四面八方逃窜，柳直也没有追赶，没了女皇，幽狗群就算再度聚合，也必须先选出新的头领，以往的那些仇恨，随着新头领的上位自然也就随风飘散了。

“首领，共发现9头幼崽，其中有6头刚出生不久，另外3头已经长牙，性格已经颇为凶狠，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擒住的，不知道是该……”肖长乐走到近前，欲言又止，他刚才已经带人探过巢穴，6头刚出生不久的幽狗灵智未开，好奇且纯真，而长牙的那三头，则已经具备一定兽性，所以他想知道，柳直打算如何处置这三头幼崽。

如果是杀掉，从内心上来说他是有些不忍的，一是因为自身年纪小，心性较为柔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几乎将这一个族群屠杀殆尽，再要对幼崽下手，似乎有些不太人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欲言又止的原因。

“那三头杀掉吧。”柳直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它们可以驯服，但骨子对我们的仇恨不会有丝毫减少，为免埋下祸根和影响到其他六头幼崽，还是杀掉为好。”

如果是换了平常人，他不会多解释这么一句，肖长乐却毕竟是麒麟之才，而且心性还未成熟，必要的引领和指导必须有，否则成长为一名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可非是柳直想看到的。

肖长乐犹豫了一瞬，终是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他并非是对幽狗群抱有多大的同情，正相反，亲眼目睹数名战友惨死的他，对这群家伙极为仇视，说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都不为过，但牵连幼小，却又和他的价值观相悖，小小年纪就经历这样的理念碰撞，显然会让他难以抉择。

好在，柳直告诉了他正确的处理方法，虽是仍是让他有些难受，却好歹算给出了一个理由，他心中对柳直极为敬服，认为柳直所做的决定，必然是从大局出发的妥善方式。

肖长乐走后，一旁的顾小影犹豫道：“首领，长乐才十四岁，让他亲自下手，会不会太……”

她也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似乎在思量着合适的措辞，作为一名曾经的女兵王，她感觉待在这个男人身旁，自身个性简直是在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她接触过的再是气场强大的军中首长，也绝不具备柳直这种气势，如果要找出一个合适说法，似乎他从小就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每一天，都是与死亡和鲜血为伴，仅是一个冷冽眼神，就足以让人汗毛倒竖，背生寒意，简直把杀气深深刻在了灵魂上。

但这些，还只是顾小影从侧面感受到的，因为柳直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相待，她无法想象，若被其冷着脸正面训斥，会是种怎样的恐怖经历！更想象不到，柳直这二十年来，究竟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

以前她并不相信，秦舞阳这个年少就敢杀人的主，仅是因为秦始皇当面，就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如今在柳直身上，她却是隐约感觉到了，那些绝代枭雄所应该具备的气场！

“你是想说残忍？”柳直转头看着她，见女人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他面目表情的继续道：“你弄错了，命令是我下达的，所以准确来说，残忍的只是我，长乐是一名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命令为天职，所以不管他是十四岁也好，八十四岁也罢，只要是我麾下的将士，就必须遵从我的命令，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办不到，龙兵营就不再适合他了，去民事司更好。”

他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又轻叹着补充一句：“十四岁，放在古代孩子都能叫爹了，再不见点血，等回头上了战场，你指望他用什么存活下来？”

顾小影顿时无言以对，柳直所说的确很有道理，她也知道柳直是在为肖长乐着想，但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对这样的磨练方式还是多少有些抵触，或许这就是身为首领所必须担负的责任吧，就跟他刚才自称“残忍”一样，就跟他曾经说过的，不需要朋友一样。

想到这，顾小影突然莫名觉得，柳直应该很孤独，年纪轻轻的，就必须将整个部落的生死存续担在肩上，或许有人能够理解，却无人可以倾诉，毕竟他是首领，不存在拉个人喝得烂醉一吐心中不快。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

正当女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近卫营战士快速跑到近前，朝柳直道：“首领，负责警戒的战士发现了四名游荡的人类，其中有一个自称是特殊觉醒者，说他的能力，能够为部落提供相当重要的助力。”

柳直眉头一挑，饶有兴致问：“什么能力？”

“他并没有说，应该是想亲自见一见您。”

柳直道：“把他们带过来吧。”

“是。”

其实柳直并不觉得这人会有多大作用，自行觉醒的人，尤其是这种流浪人群，因为缺少参照对象，往往对自身能力过于自信，不过希望虽小，见一见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