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生物体长大概三米，四肢像人，脑袋像妖，它长有两只树叶般的耳朵，眼睛小如蚕豆，嘴上两个黝黑孔洞像是鼻子，却没有鼻梁支撑，嘴巴大而宽，嘴角几乎裂到了耳垂，里面是满嘴尖牙，看上去十分可怖。

最奇特的是，它的皮肤虽是浅灰色，却晶莹剔透，能清楚看见血液的流动和内脏器官的分布，从它散逸的灵能强度来看，应该是一头十四到十五级的强大妖兽。

“尔晓光没死？”

“这头妖兽替他死了？”

柳直心下一沉，顺着血迹往外追去，但没走多久，他就发现血迹消失了，四下仔细探查一阵，依旧没有收获，应是尔晓光料到他会追来，提前清理掉了痕迹。

轻啐一声，他带着失望离开了此地。

半小时后，不远处的一簇杂草中，柳直的身影显出，他低骂了一句什么，转身远去。

两个小时后，远处的山坡忽而动了动，柳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叫过潜藏在另一边的舒悦，二人一同返回了哭渊。

五个小时后，柳直终于确定，尔晓光早已逃远，收回了凝望的视线。

柳直离开后没多久，与血迹相隔不远的地方，一块紫黑地面渐渐变作暗红，显出一道男性身影，正是身受重伤的尔晓光，他身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状态相当之差。

“呼……还算幸运，他如果再不走，我很可能会陷入昏迷。”

“这次根基受损，短时间内，怕是胜不了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了，这笔账，只能来日再算。”

“只是可惜了‘割夜’和‘滨’……”

“神兵出世，那四个家伙只怕会争得头破血流吧？哼，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它拿回来的。”

深深望了哭渊入口一眼，尔晓光转身迈步，渐渐消失于荒野深处。

…………

战场上，柳直手持一柄短刀，游走于一具具残破的妖灵尸体间，他是在收集妖灵颅内的灰茧，舒悦也在忙活，但速度比他稍慢，他下刀稳且快，挖开头颅，拿出灰茧，看都不看丢进背包，这是在追求极限速度，他始终还是有些担心，那一双虚空之眼会再次出现，或是派来某位领主打扫战场，为了解决尔晓光，他已经在外面浪费了八九个小时，委实不宜继续停留。

不到五分钟，二人就将灰茧收集完毕，只有一百一十多颗。这主要是因为“神圣?赤焰焚天符”的威力太大，加上金光克制，许多妖灵都直接被炸得尸骨无存，只有边缘处的一小部分，才能保留相对完整的躯体，不过脑袋被炸掉的也不在少数，能弄到一百一十多颗，他觉得已经算是好运。

办完这事，柳直带着妖兽军团离开哭渊，进入到了罪罚之地。

他打算在这里待上三天，吸收灰茧的同时，顺便将一些该交代的事情，都跟舒悦交代清楚。

灰茧他准备带走一半，剩下的则全留给乌噜。在现阶段来说，舒悦的精神强度已经够高，至少妖兽军团在短期内，是不会出现什么编制饱和的问题，正因如此，将乌噜培养成一位“天人期”术者，自然成了当下首选，这能为妖兽军团的扩充提供相当大的助力。

而之所以带走一半，是因为在整个苍伦古墟来说，哭渊应该是唯一存有妖灵的地方，柳直必须为部落的高端战力做相应储备，毕竟，精神强度对于战斗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更是可以轻松掌握各种法术技能，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武者还是术者，都可以借此获得巨大的战力提升。

寻到一个僻静之地，柳直开始吸收灰茧，他现在的精神强度是218点，在此之前，他一共只吸收过两颗灰茧，一颗涨了九十多点，另一颗涨了一百一十多点，与玉肉比起来，灰茧的吸收难度无疑更高，耗费的时间也更长，像现在这种高阶妖灵体内的灰茧，他估计至少得大半天才能吸收一颗。

接下来三天，柳直每吸收完一颗灰茧，都会跟舒悦聊上一会，主要是围绕着安全与发展这两个话题，在见识到了妖王的恐怖实力后，柳直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地，给舒悦定下了一个六字方针——猥琐发育，别浪！

柳直不求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舒悦能够比肩或是超越四大妖王，只要她能带着妖兽军团和光芒城，在哭渊中真正站稳脚跟，那么到时候，人类即便战败了，也还有后退的空间和缓冲的余地。

而对于舒悦来说，对怀有吞噬本源的觉醒者来说，时间就等同于修为，是绝处逢生的希望！

第四天一早，柳直终于将第五颗灰茧吸收完毕，精神强度也因此突破一千，达到了1037点。

“第一颗涨了204点，第二颗185，第三颗164，第四颗147，第五颗下滑最明显，只有119点，同样是十四级的灰茧，转化率也差不多，增长的精神力却越来越低，看来这灰茧也跟玉肉一样，随着自身等级的提高，获得的收益就会减少。”

“好在效果还不错，1037点，放在光芒城，也算是第二神境的术者了，嗯，回头可以学几个辅助法术，比如‘震魂波’之类的。”

体验完收获，柳直又拿出两样东西，头一样是一颗表层透明，内里五彩斑斓的珠子，在解剖透明妖兽的尸体时，他发现其心脏下方并没有玉肉，取而代之的是这颗彩珠，珠子只有指甲盖大小，同样蕴含着浓郁的生命精华，但柳直能感觉到，除了生命精华外，珠子里还有许多诡异、狂躁、扭曲的能量，其总和起码是生命精华的十倍以上，这让他压根不敢服食，打算以后弄清楚了再使用。

第二样是一根漆黑如墨的指骨，应该是纯黑妖灵所留，在找到这跟指骨时，柳直曾觉得十分奇怪，因为纯黑妖灵是处在爆炸的最中心，整个身躯都被炸没了，渣都没剩，何以还会留下这根指骨？

因为当时赶着离开，柳直压根没有细看，随手就丢进了背包，直到研究后才发现，这根指骨并非凡物，它有三个显着的特点，一是重，二是硬，三是元力传导性极佳。

每一个特点，似乎都与黑弓相符合，实则不然，因为与黑弓比起来，指骨的元力消散速度极为缓慢，也没有发现什么阻隔元力的东西，说明制作这根指骨的材料，很可能比魔铁更为高端。

柳直打算把它当做暗器使用。

清点完这些，柳直略感振奋的起身，三天已过，他得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