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听了沉默不语，一直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

梁译梦看着这样的杨晨，心情也年免跟着沮丧，甚至喘气声也刻意放缓，生怕吵到他。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微有些轻薄的杨晨看不见的于晓有点透明的灵魂看着杨晨，又看看梁译梦；梁译梦看一看于晓，又看一眼杨晨。

杨晨一直盯着地面，好像地面有真相有秘密有答案。

“要是他这么不想见到我，那……那就这样吧。”最终于晓有点绝望地蹲了下来，抱住双膝，低声说道。

梁译梦瞧着姑娘这样心有不忍，但再看一眼杨晨，瞧着也没比姑娘好到哪儿去。

梁译梦觉得，她强迫谁做什么，都于心不忍。

于晓可怜啊，瞧着样子，只剩那么一丝残影，要不是靠她水平吊坠里的水滴，连完整人形都成不了。

至于杨晨，梁译梦现在才明白，他身上那种明明前一秒笑得灿然温暖，下一秒就冒出来的疏离源自何处了。

要是有人当着自己的面，从自己家楼顶跳下去，梁译梦觉得她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里丧失面对生活的勇气。

可眼下，于晓开了口，梁译梦不应一声，也好像说不过去。

“你要不再等一等，或者，我帮你问一下？”话音方落，迎来一片炽热的期待目光。

梁译梦恨不能一拍自己脑门，“哎呀”两声！

“杨晨，本来她的灵魂，已经只剩一抹残影跟着你，是靠别的东西加持，才得以成.人形，并且传达心意的。你、你有么有什么要和她说的？”梁译梦试探着打破杨晨孤独沉默的节奏，小声问道。

没有回应。

“那个，主要是她可能真的会随时消失，所以，你看……”

“所以什么？她永远都要那么任性吗！当初，她一句话，就自己从楼上跃下；今天，她一句话，我就要原谅她，要放下所有执念？凭什么？”梁译梦这才知道，杨晨这样看起来好脾气，只是偶尔出奇沉默的人，原来也是会发脾气的。

“她要说什么，让她当面和我说清楚。当初用短信，现在让你传话，她就不敢明明白白的，坦坦荡荡站在我面前，把话说清楚么！”

杨晨莫名的愤怒，似的于晓开始不断哭泣。

梁译梦苦着一张脸，觉得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个人的掌控：这个东西，要是说看就能看见，那世界不就乱了么！要是我说让活着的，和已成为灵魂的，说见就见，那我不就是扰乱世界秩序的人了么！

我很守规矩，很没本事的！能看见灵魂也是意外啊。

然而，这些她只敢自己在心里想想，既不敢如此回应杨晨，也不敢向于晓抱怨。

可是为什么，杨晨控诉完，于晓用那种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梁译梦舔了下嘴唇，悄无声息地退后两步，于晓的眼睛却一直闪着光芒，追随着她。

“姑娘，”梁译梦迫不得已再次用神识告诉于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这么大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