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又一次苦笑自己的选择，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那么喜欢杜离，完全看不见初生对自己的好呢？阮绵绵的头突然疼了起来，是啊，为什么呢？

“绵绵你怎么了？”看到阮绵绵突然痛苦的神色，初生紧张得有点手足无措。

阮绵绵被初生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头疼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没什么。”

看阮绵绵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初生虽然疑惑但没有追问下去，阮绵绵不想说的事他从来不会逼问。“没事就好。”

“我只是觉得事情好像完全超出轨迹发展了。”阮绵绵想起这两天的事情觉得有些混乱，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完全超出她的预想了。

难道真的是牵一发动全身吗？单单只是初生的介入会引起这么大的变动吗？还是因为她心境的变化？生肖神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敌是友？那个传说是真是假？

难道她真的要去找十二种不同的灵兽才能见到生肖神吗？她真的不需要得到杜离的喜欢也能活下来了吗？这一连串疑问冒出来让阮绵绵都怀疑人生了。

“其实你不需要想太多，不要去想杜离，不要去想以前，不要去想轮回，你只要做回自己就好了。这一次就是全新的旅程，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的全新的旅程。”初生轻轻地吻了吻阮绵绵的头发，他的语气很轻柔，阮绵绵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还没到中午，她的眼皮竟然打起架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初生看着怀中熟睡的阮绵绵，眼里的柔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一切刀锋都要尖锐的眼神。

“看来你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啊。”又是一个性别不明的声音，不过和那阴冷的声音不同，这声音给人更多的是神秘的感觉。

“托您的福。”虽然说着感谢的话，但是语气却很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没有感激但也没有厌恶。

“那你应该知道关键不在生肖神，为什么还要让火猴加入？还对她说个编造的传说？”

“我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初生用手指梳理着阮绵绵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嘴里却说着冷酷的话。

“即使你会死？”

“是的。”

“即便你这样做会引起她的反感也不在乎？”

“是的。”

“即使她有可能会永远忘记你也要复仇？”

初生沉默了一会，说：“是的。”

神秘的声音良久没有说话，久到让人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但是那突然的叹息声表明了他还在。

“执念太深。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多谢。”

而后，神秘的声音似乎是真的离开了。是的，初生对阮绵绵有所隐瞒，今天早上他不是心血来潮才扔几只灵兽过去的，他是有预谋的。

包括那吊睛剑齿虎对芘芸说的话，是他昨天用意念拜托他做的。这些他都没有告诉阮绵绵，他也不会告诉她，阴谋的事情他来做就好了。

阮绵绵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睡眼惺忪地升了个懒腰，睁开眼就看到了初生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几个时辰了，他就一直保持这盘腿坐着抱阮绵绵的姿势没动过。

“我怎么睡着了？”阮绵绵看到初生的脸有些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放心，没流口水。”初生笑起来，只觉得这小羊怎么这么可爱。

“我，我才没担心那个呢。”阮绵绵跳起来跺跺脚背对着初生，用双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她一看到初生笑就心跳加速，这是她看着杜离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然不确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确定自己肯定是喜欢上初生了，杜离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这莫名其妙的一觉，她突然感觉她从来没爱过杜离。只是明白了这一点，却让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和孤独感。阮绵绵晃了晃脑袋，大概是轮回太多次了让她都感觉错乱了吧。

“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虽然几个时辰都没变过姿势，但初生的腿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也没麻。

“嗯？不用。我记得附近有一条小溪，我们去给你烤几条鱼吃好吗？”其实如果只有阮绵绵自己的话，她肯定就是随便吃一点干粮甚至不吃了，换成初生也是一样的，不过奇妙的是，这都想随便应付的两人凑一块就不想随便应付了。

“好，绵绵说什么都好。”初生正想抱起阮绵绵，却被阮绵绵阻止了。

“我们走着去吧，也不远。”阮绵绵的样子有些奇怪，初生有点困惑，不过还是答应了。

初生将近两米高，阮绵绵只有不到一米六，而且阮绵绵瘦瘦小小的，两人走在一起仿佛就是年轻的父亲带着小女儿出来游玩。如果不是有灵力，阮绵绵得走好几步才赶得上初生的一步。初生看着阮绵绵的小步子，有些无奈，但是阮绵绵很坚持一定要走着去，他也只能顺着她。

“怎么突然要走着去？”

“总不能一直让你抱着吧。以后人多的时候多不好意思啊。”阮绵绵低着头，声音也小小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以抱你一辈子。”阮绵绵低着头，没有看见一如既往调戏她的初生眼睛里的失落。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阮绵绵嘟着嘴，好像有点不开心。“可是万一你不在我身边呢？总会有需要自己去办的事情吧。”

“绵绵你怎么了？”初生听着感觉不对劲，停下了脚步，蹲下来看着阮绵绵。

“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刚才睡醒之后心里的那股恐慌感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孤独一人的。你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我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样，睡醒之后就一直害怕。”

刚才阮绵绵突然睡着，是初生施了灵术，但那灵术本意不是让人睡觉的，是让人遗忘的，人不可能马上睡着，所以他和神秘人的对话其实阮绵绵是听到的，只是在灵术的作用下，很显然她不记得他和神秘人的对话了，但没想到阮绵绵睡了几个时辰还是没将那种感觉遗忘。

“我是不是有点太依赖你了？”阮绵绵眼圈有点红，嘴角却艰难地扯出笑容。她明明已经可以不再依赖任何人了，可是为什么在初生这里却做不到了呢？

“我就是让你依赖的啊。”初生叹了口气，大手抚上阮绵绵的脸。他还觉得阮绵绵对自己不够依赖呢。

这只小羊明明就是个爱哭鬼却老是假装不在乎，明明很讨厌人情世故却逼着自己变得世故，明明修炼天赋不高却还是要拼命变得强大，明明，只要依赖他就够了，她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就算我喜欢的是杜离，而不是你？”

初生愣了，没想到阮绵绵会这么直接的说出她喜欢的不是他，手有点颤抖，心里对杜离的恨意突然暴增，可是他不能在阮绵绵的面前表现出来，半晌才苦笑，“是啊。”

“我知道你恨他。”阮绵绵双手握住初生放在她脸上的手，“原本我不记得了，但是你下诅咒时的那个眼神让我想起来我第一次临死前，看到你也是那个眼神。你想杀了他。”

阮绵绵的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初生第一次看不懂阮绵绵了。

“所以呢？你害怕我会杀了他，所以你不想让我跟着了？”初生笑着，语气依旧很轻柔，眼里却没有温度。

阮绵绵侧头蹭了蹭初心的手，初生的手心有些粗糙，她的脸蹭得痒痒的。“你可以不恨他吗？”

“不行。”初生的笑容越来越冰冷。

阮绵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话题引到这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引导她，但当她看到初生冰冷的表情她突然明白心里的那股恐慌感到底在怕什么，她一直在逃避的，内心充满了仇恨的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