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原来就是那个样子的，现在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洛远看了她一眼，“姑娘就甘愿一直呆在这污浊之地？没有想找个可依靠的良人，出了这漩涡？”

若仙避而不谈，拿起手里的对子，“公子觉得这些对子如何？”

“不错。”洛远明显敷衍的神情。

若仙歉意地一笑，“洛公子，若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身不由己，也不想负了如饴院的栽培知遇之恩，等觅得能取代若仙之人，若仙自会隐退。”

洛远道，“在下愿与姑娘携手红尘，白头到老，若仙姑娘可愿给这个机会？”

“公子人中龙凤，定是无数姑娘仰慕的存在，若仙不敢高攀，也不想公子担负骂名。”

“若仙姑娘放心，你若愿意嫁与我，我定八抬大轿，迎你入府，绝不会让你为妾为婢的。”

“奚公子垂怜，若仙、若仙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还请公子容若仙好好想想。”

“这是自然。”

待洛远走后，莫晴有些急，“小姐，你心动了？”

若仙沉默。

莫晴道，“这洛公子，看上去是不错，可是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京城人尽皆知的，除了医术，他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了。”

“可他愿意娶我为正室。”若仙道。

“小姐，你糊涂了？不说洛家其他人，皇后呢？她会是第一个反对的，洛公子可是她的娘家侄子，你看她以往为洛公子挑的人选，那些小姐，没有一个是四品以下官员家的。就算洛公子和洛家的人都同意了，皇后也不会同意的，她甚至还想过把公主嫁给洛公子呢！”

若仙没有说话。

莫晴又道，“有那一位强势的姑姑，小姐的日子能好过？无论哪方面来说，洛公子是远远比不上小公爷的。若菊院的那位少夫人是不管事的，只要小姐得了小公爷的心，以后还能没有好日子过？”

“你、似乎很想让我进入国公府，”若仙看着莫晴。

莫晴眼眶通红，“小姐以为奴婢别有用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若仙，想要说什么，却死死咬住唇，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又含着伤心和痛楚。

若仙叹了口气，“小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到底是大事，普通女子也会三思，更何况我们这种身份的人？”

莫晴的眼泪流了下来，“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小姐以后的日子能舒心些，既然离开了，就彻底地离开，有个可靠的人能为小姐遮风挡雨。”她拉着若仙的手，“小姐这么风姿卓越，普通男人如何能应付得了那些闲言碎语、别有用心？奴婢想啊想啊，想了好久，比了好久，觉得只有国公府的小公爷，不管人品、学识、样貌、家世、性情，都可与小姐相配，他家里的夫人也不难相处，又没有长辈管束。如此的人家，小姐将来也不至于受委屈。最重要的，是小公爷对小姐也是有意的。”

“小姐，你相信奴婢，奴婢从来没有想害小姐的。”莫晴眼泪巴巴的。

若仙道，“小晴，你别哭了，我知道。”

莫晴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小公爷又已经有段时间不来了。”若仙心情又有些不好了。

“听说，她夫人身子更重了，小公爷不放心，所以天天回去陪着。京城的女子都在羡慕那位少夫人呢，也说小公爷情深意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呢！”莫晴赞道。

若仙的眼神扬起喜色，又暗了下来，心中叹气，再好又如何？他是别人的夫君。

“小姐，那位少夫人除了性子好，其他一无是处，如果她胸有点墨，小公爷也不会用那种欣赏的眼光看你了，这，正是小姐的长处。”莫睛看了眼若仙的脸色，“等小公爷发现了小姐的长处，自然也会发现，小姐并不比他的那位夫人差，任何一点也不差。”

若仙说到做到，闭门不出。

洛远吃了几次闭门羹，让人看了笑话。洛府的人气得把他关起来了，不让他出门。

京城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若仙的声名却更胜从前了。一来，有这风流韵事，二来，她谱的曲子一经弹奏，顿时在京城掀起波澜，才女之名甚至已经传到了周边地方。

连带着如饴院其他姑娘的才艺也被大肆宣扬，卖色相的姑娘生意也好了许多。

段明成发了一笔财，开心得不得了，邀请宗褚出去喝酒。

宗褚理都没有理他。

“表哥，去吧，如果不是你，如饴院哪能火到这个地步，你知道吗？前两天，还有从江州来的富商呢，全是慕名而来，一掷千金，那豪爽！”段明成笑得不能自持。

看他略显夸张的神态，奚络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表嫂，我说的是真的，现在的生意，火爆得，你都想像不到……”

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哎呦，表哥，你做什么？”段明成揉着自己的头。

宗褚拎着他的后领，“滚出去，别在这儿弄脏我的地方！”

奚络道，“好了，夫君，你与他一起去吧，天天呆在府里，连我都闷了，你出去喝喝酒，放松一下心情。”

宗褚走到她身边，“出去做什么？还不如在家陪你！”

奚络却推他到门口，“去吧，左右无事，”她推得很坚决，宗褚不敢硬抗，怕伤着她，被她推了出去。

一转身，奚络已经关上了门。

段明成一脸坏笑，轻碰宗褚胳膊，“表哥，我看表嫂心疼你，让你出去找乐子呢！”

宗褚白了他一眼，一脚踢出去，被他敏捷地躲开。

“走吧，表嫂肯定不会给你开门的，她站在门后，你又舍不得弄伤她，出去喝几杯就回来好了。”段明成拉着他往外走。

笑话，哪个男人屋里没有小妾、通房丫头？这个表哥，表嫂都怀第二个了，他还没有纳个女人进门。当然，之前是有过两个，不过进门之后，宗褚一个也没碰，也是众所周知的。

同样作为男人，段明成都有些不忍心了。男人嘛，逢场作戏，你情我愿，发生点什么那又怎样？去那种声色犬马的地方，难道只是为了喝一杯？清倌人又怎样？男人们天天去捧场，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最后，还不都是为了得到那美娇娘？

他硬拖着宗褚往外走，“你没看明白表嫂的意思？你心疼你、感奚你，让你出去放松放松，再说了，那曲子如今风靡全城，你真不去听听？你可也是你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