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端贞也听她母嫔说过，她说道：“父皇不是还没有决定让谁和亲吗？”

新夏说道：“皇上虽然没有说，但眼下看着，三公主是最可能被送去和亲的。”

杨德妃叹了口气，说：“好了，不说这些了。端贞，你母嫔可好？你父皇最近可有去延祺宫看你们？”

端贞摇头，说：“父皇已经很久没有来了，除了宴会上能看见父皇，一年到头，父皇来延祺宫的日子，端贞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母嫔蒙德母妃照顾，这些年没有奴才敢怠慢，但端贞时常在夜里看到母嫔偷偷抹眼泪，肯定是在想念父皇。德母妃，您能跟父皇说说吗，让父皇来看看我母嫔。”

杨德妃感叹说：“皇上不重视你母嫔，谁说都没用。你母嫔不过三十二岁，今后数十年，长夜漫漫，独身一人可怎么过呢？”

端贞说道：“母嫔不会独身一人的，端贞会陪着她。”

杨德妃笑了笑，说：“说傻话。你现年都十四岁了，再过两年，皇上给你择了亲事，你嫁出了宫，又岂能时常回宫呢？”

端贞低头不语，杨德妃又说：“在这宫里啊，要么权势如你母后，可以无所顾忌，要么就是有皇子傍身，才不会失了圣宠啊。这些日子，别说你母嫔那儿了，就是德母妃这儿，你父皇都很少来了，只去咸福宫看惠嫔和三皇子。你母嫔也只能指望你了，端贞，你若能嫁得好，有了夫家的势力，皇上对你母嫔也会高看许多。”

端贞从小不被重视，身在后宫，拜高踩低的事情也看多了，心智比他人也成熟许多。现在被杨德妃这么一说，她已领会了意思，说道：“嫁得好？如果我去和亲，成了金国的王妃，我母嫔是不是可以过得好呢？”

杨德妃笑说：“你又说傻话了。嫁与不嫁，都是你父皇做主，和亲公主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再说，即使你愿意，你母嫔也舍不得你啊。”

端贞说道：“不，只有我去做和亲公主，才最合适。三姐姐身子弱，经不起长途风沙，德母妃对我们有恩，端贞自当报答，同时也为了我母嫔能在宫里受重视。只是……德母妃，端贞若是远嫁了，还请您多多照顾我母嫔。”说着，端贞站起了身，跪地叩拜，说：“端贞在这里先行谢过德母妃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快起来啊。”

端贞却笃定了主意，拜别了杨德妃，坚定地离开了翎秀宫。新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朝杨德妃说道：“四公主这是奔着勤政殿去了。娘娘，您说这事能成吗？”

“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杨德妃叹了叹，说：“端贞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有孝心，她刚才那番话，倒是令本宫有些不忍心了。”

新夏安慰道：“娘娘，您也别多想了。各人有各人的福气，四公主若去了金国，未必会是坏事。虽说娘娘是为了保住三公主，但四公主自己也说了，她这么做，最受益的是汪嫔娘娘。”

“但愿吧。”杨德妃看着西方垂暮，夕阳最美，也最无奈，因为它代表着漫漫长夜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