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大惊：“一心，你也太冲动了，他毕竟是……”

李一心怒道：“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胆敢侮辱我的母亲，我就要他的狗命！”

四散的杀气很快又聚集在了一起，重新凝聚出李含雪的模样。李一心见状，又要出手，但却被顾夕雨阻止了。

“一心，别冲动！”顾夕雨连忙道。

李一心不甘道：“娘，这混蛋居然敢这样对你，我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顾夕雨道：“一心，他只是你爹的分身，他说的话并不代表你爹的本意。”

“可是……”李一心替顾夕雨感到不值。

杀戮看了李一心一眼，道：“李一心，你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如果刚才你打的人不是我，换作大宇天宫任何一个人，他绝对已经死了。”

“你不要得意……”李一心道，“别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

杀戮哈哈笑道：“你可以来试试。”

“够了！”顾夕雨喝道，“杀戮，不要再闹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含雪出关之后，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杀戮不以为意地笑道：“我是李含雪的分身，他修炼三千分魔道需要我，他需要我的力量帮助他克服最后的难关，需要我的力量帮助他降服毁灭甚至是极道。就算我做得再过份，他也不可能抛弃我。顾夕雨，反倒是你，如果将来李含雪拥有了复活苏小雅的力量，他却极有可能把你抛弃。苏小雅在李含雪心中占据的分量是你永远想像不到的，现在他只是因为对你有所愧疚，所以才会显露爱意。但是迟早有一天李含雪他会明白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人，那个人就是苏小雅，而不是你！最终你会变成一个弃子，而我永远不会！”

“一派胡言！”罗元怒斥道，“师尊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就算将来苏小雅复活了，师尊也不可能为了苏小雅而抛弃师娘！”

杀戮哈哈笑道：“那我们就等着瞧吧。”

顾夕雨道：“杀戮，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究竟用意何在，但是你别想挑拨我和含雪。我知道含雪心中一直存在着她的影子，这世上谁都一样，都有着一个不可诉说之人的身影，但是含雪是有情有义的男儿，他绝不会如你口中那样，他早已能够直面过去。”

杀戮微微一笑道：“如果他真的能够直面过去，就不会把对苏小雅的思念之情封印在我的体内。现在他在掌星圣界修炼，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不能失败的修行，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把对苏小雅的思念之情封印在我的体内，我想应该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顾夕雨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李含雪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保证这次修行一定成功，而对苏小雅的愧疚与思念之情，很有可能会在修行的关键时刻冒出来作祟，使得李含雪最终功败垂成。

因为害怕失败，所以才这样做。

以李含雪的心境，任何事情几乎都无法干扰到他的心境，但他却要这样做，只能说明他真的没有把握在关键时刻控制这种情绪。

“杀戮，今天你先死在这里吧！”李一心怒道。

“先别急着动手。”杀戮道，“李一心，你别误会了，我是站在你娘这边的。”

“什么意思？”李一心皱眉道。

杀戮道：“你以为我把夜辉石交给你娘，只是单纯地想要刺激她吗？错了，大错特错！”

“那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罗元不解道。

杀戮笑道：“你们想想，如果夜辉石一直留在我的身上，我有机会毁掉它吗？就算我强行将它毁掉，将来李含雪也能够从我的识海中得知一切，他只会满心遗憾地怀念着苏小雅，一生不忘。但如果我把夜辉石交给顾夕雨，让顾夕雨将它毁掉，李含雪就无话可说了。”

罗元道：“但你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害师娘，师尊出关之后，他只会更加记恨师娘。”

杀戮笑道：“不不不，就算记恨那也只是一时的事情。在李含雪的心中，顾夕雨和苏小雅拥有同等的份量，如果夜辉石毁掉之后，李含雪就会彻底死心。虽然他会暂时地记恨顾夕雨，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好的。顾夕雨，这块石头谁都没有资格毁掉，谁要毁掉它，一定会遭到毁灭性的报复，只有你不同，如果是你的话，李含雪就会睁一眼闭一眼。”乾坤听书网

顾夕雨紧紧地握着夜辉石，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

“如果毁掉了夜辉石，含雪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再也没有可能复活苏小雅了，这样一来……”恶魔在顾夕雨的耳边低语，不断地怂恿地顾夕雨毁掉夜辉石。

一旁的李一心也十分紧张，他真心希望顾夕雨能够毁掉夜辉石，斩断李含雪与苏小雅之间的所有羁绊，他不希望再听到“苏小雅”这三个字，更不希望现在这个和睦的家庭因为“苏小雅”三个字而破裂。

“娘，毁掉它吧！”李一心道，“没什么好犹豫的，李含雪出来之后，就说是我毁掉的，他不会迁怒于你的。”

顾夕雨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罗元也是手心冒汗，这种场合他真的没有办法插嘴。当然在他心中是不愿意顾夕雨毁掉夜辉石的，如果顾夕雨真的这么做了，那她与李含雪之间也会出现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可顾夕雨如果真的要毁掉夜辉石，也是情理之中，旁人没有资格多管闲事。

“顾夕雨，你还在犹豫什么？”杀戮道，“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李含雪脱离了悟道状态，他可就会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到时候我们做的一切都瞒不过他，要毁掉夜辉石，只有趁现在！快！”

“娘，如果你下不了手，就把夜辉石给我，让我来！”李一心伸手去抢顾夕雨手中的夜辉石，把顾夕雨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掰开，慢慢露出了青色的夜辉石。

只要态度暧昧，默认李一心的做法，顾夕雨也就可以没有什么负担地看着夜辉石被毁，毕竟毁掉这颗石头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李一心。

将来李含雪问起，就算再怎么愤怒，总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吧？顾夕雨便可以安然地坐享其成，这样做实在是最稳妥的方法。

眼看夜辉石就要落入李一心的手中，顾夕雨突然握紧了双手，将夜辉石牢牢地抓在手掌心内，不让李一心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李一心大惊：“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毁掉它？”

顾夕雨柔声道：“一心，你爹和你一样，也是眼中容不了沙子的男人，如果我们真的毁掉了他唯一的希望，就算能够隐瞒一时，也不可能隐瞒一世，他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这颗夜辉石不仅仅是维系着含雪与苏小雅的因果，同样维系着你爹和你爷爷的因果。苏小雅当初是和你爷爷一起被杀的，如果毁掉了这颗夜辉石，就等于是掐断了复活他的希望，等于是在谋杀含雪的父亲！含雪知道这件事后，绝对不会原谅我们的。一心，我知道你一心在为娘考虑，但有时候你也要站在你爹的立场去替他考虑，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你愿意看到夜辉石被毁掉吗？”

李一心听了顾夕雨的话，沉默不语。

“这女人真的太了解李含雪了，要挑拨这二人还真是不容易。”杀戮心中暗道，“只差一步，就可以让这二人的关系彻底破裂！真是可惜。”

顾夕雨看着杀戮，喃喃道：“杀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这只是徒劳。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和含雪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劫难才最终走到一起，更不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坚韧。如果这世上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那只有死亡！”

杀戮心头剧震，这句话他似曾听过。而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死了，她就是李含雪的亡妻——苏小雅。

杀戮苦笑道：“顾夕雨，你误会我了，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与李含雪拥有一致的利益，当然是想让他登上世界之巅，对于苏小雅的思念情绪只是无用的垃圾，所以才想帮助他尽快抛弃这些垃圾。”

“够了！”顾夕雨，“你说这种话不但是在侮辱含雪，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杀戮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当初在永恒石屋内夫妻二人为什么能够相互扶持撑到最后。

“罢了，罢了……”杀戮摆了摆手道，“其实我也没有兴趣在李含雪的事情上一直纠结，夜辉石要留要毁，你自己看着办吧。李一心、罗元，我们还是去寻找人皇吧！”

罗元看了李一心一眼，传音道：“一心，人皇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李一心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如常的顾夕雨，又看了一眼杀戮，道：“我们走！”

片刻之后，李一心、罗元和杀戮一起离开了大宇帝星，前往星云大陆南蛮大地，因为这里是最有可能找到人皇的地方。

顾夕雨望着李一心等人远去的背影，把夜辉石缓缓地收入了怀中，如同宝物一样珍藏了起来。

“含雪，如果真的要毁掉这颗夜辉石，我希望是你亲手来毁掉。杀戮他说错了，我也没有办法毁掉这颗夜辉石，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毁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