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悍然出手，一掌镇下，九天十地皆是黯然失色，鬼哭神嚎，诸天万界一片凄惨，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眼见那一掌压下，周羽晨立刻抱着失去神智的李含雪，催动了李含雪给她的天下剑，御起璀璨金光，以无上结界抵挡慕容凌这一掌。

轰……

那一掌狠狠地拍打在天下剑界上，金色的结界瞬间碎裂，掌势余威透过结界渗透到李含雪和周羽晨的身上，两人的身体顿时粉碎了大半，如流星陨落朝着灵神星域的无尽星空砸下。

“哼，你以为天下剑界是谁都能催动得了的吗？”慕容凌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乌鸦往天下一抛，巨大的万帝生立刻散发出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

刹那间天地倒转，本来坠落向无底星空的李含雪和周羽晨二人突然倒转了方向，又朝着慕容凌的方向飞去。

周羽晨死死地抱着不停狂吼的李含雪，脸上满是苦涩之意：“含雪，我们两个人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心甘情愿了，此生不能与你白头偕老，却能够与你同葬这片星空之下，我的心愿也了。”

而李含雪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动静，他的神志依旧处于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不但是过去与现在错乱了，就连未来也融汇在一起，彻底地混杂在一起。

“李含雪，你给我死，你只要还活着，小雅就一定会再受苦难。你要是死了，小雅会跟我一起过得很幸福。”

“你休想！”

“红发，阿雨呢？那阿雨怎么办？”

“白发，你不应该已经消失了吗？为什么还要出现，我不是说过会给顾夕雨一个完美的结局吗？为什么还要出来搅局？”

“白发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放屁，他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极度混乱的李含雪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子，莫说是慕容凌，就算是周羽晨有心要置他于死地，此刻的李含雪也无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周羽晨抱紧了李含雪的脑袋，将螓首探前，一双汪汪水目中含着热泪，轻轻地呼唤着李含雪的名字，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现实，是在梦中无数次梦到的现实。

像这样紧紧地贴着最真实的李含雪，他不是红发，也不是无情的现在身，更不是只对顾夕雨一厢情愿的白发。而是当初那个在苍蓝学院内对周羽晨抱有一丝好感的李含雪，眼神清澈如赤子一样的他。

虽然李含雪此刻已经神智不清，可周羽晨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悸动与渴望。

“含雪……”

周羽晨与李含雪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亲吻着李含雪的嘴唇，周羽晨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苏苏麻麻，他的嘴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冰冷，但是对她来说却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使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此刻躁动的李含雪，也如同浑身触电一般，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身上狂涌的黑暗能量竟然慢慢褪去，漆黑的双眼中露出了一丝清明。

“怎么会这样！”红发的声音咆哮而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似乎是周羽晨这一吻触动了红发内心深处的一丝愧疚，当初他夺取周羽晨清白的时候，纯粹只是为了报复李含雪而已，可是当他与周羽晨相处久了，却在不知不觉中同情可怜这个女人，甚至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愫。

红发一直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周羽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潜入他的内心深处，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直到刚才他还是认为周羽晨只是他用来对付李含雪的一颗棋子，一个愚蠢的女人罢了。

然而周羽晨那一吻却是彻底唤醒了红发内心深处的感情，原来他也喜欢着这个女人。这种感情与对苏小雅的忠诚产生了强烈的冲突，使得他内心的愧疚感更胜之前。

爱着苏小雅的同时，也爱着周羽晨，这对于红发来说是一种背叛，一种对苏小雅的亵渎和背叛。就如同当初让苏小雅死去的李含雪一样不可原谅，可是红发亲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从那一刻起，他便已经不再是满心仇怨的红发了，而是一个满是负罪感的囚徒。他身上的黑暗能量迅速散去，然后沦为平凡，再无力与李含雪抗衡。

而白发本来就不赞成红发，他的希望一直都是让顾夕雨过得幸福美满，虽然自己给不了顾夕雨想要的一切，但是李含雪可以。

只要李含雪能够让顾夕雨一辈子都快乐美满，他便了无遗憾了。所以白发也不可能出来反对李含雪，他只会支持李含雪打败慕容凌，而不会从中作梗。

慕容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爆吼一声：“李含雪，你休想恢复神智，马上给老子死！”

万帝生露出了狰狞面孔，巨大的乌鸦身上爆发出一颗颗白色的眼球，它吞噬的无数邪念化成一道纯净无比的白芒射向李含雪。

“含雪，小心！”

周羽晨连忙抱住李含雪，用自己的身体为李含雪抵挡这一击。

“傻女人，你会死的！”

一道冷静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周羽晨的耳边响起，周羽晨不禁浑身剧震，侧过头目露不可思议之色地盯着李含雪的脸庞。

而此时那一道纯净的白芒已经射到了周羽晨的背部，周羽晨浑身汗毛竖立，惊得一身血涌，头皮发麻。

李含雪将手一挽，将周羽晨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板挡在周羽晨的面前。

“含雪，你……”周羽晨一句话缩在嘴里无法说出。

轰……

那道白芒已经射到李含雪的面前，李含雪抬手一挡，顶住了慕容凌轰落的那一道白芒，漫天白光如雪花散落，从李含雪和周羽晨的身边流过，却无法伤害到李含雪和周羽晨分毫。

周羽晨被李含雪紧紧抱着，望着周身流过如雨花般的白芒，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李含雪，你恢复了吗？”周羽晨问道。

李含雪看了一眼周羽晨，缓缓道：“周羽晨，你难道不知道刚才替我抵挡一击会死吗？”

周羽晨道：“当然知道。”

“周羽晨，你又何苦如此呢？”李含雪叹道。

周羽晨心中苦涩，默然不语，她有满腹心事对李含雪倾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因为现在的李含雪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去面对他，就算是有满腹是深情，也只能化成一腔苦水。

“周羽晨，你走吧，离开灵神星域。”李含雪道。

周羽晨摇了摇头：“不，我要留在这里。”

“周羽晨，你我的缘份已尽，你又何必一直苦苦守在我的身边？”李含雪叹道。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周羽晨满脸苦涩道。

李含雪叹道：“小雅的事情，我已经释怀，若若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小雅生还的希望，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再责怪于你，一切的往事就随风而去吧。你我都为了这件事情受尽了苦头，这孽缘也该结束了。”

“既然你已经释怀，为什么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周羽晨毫不避讳地说道，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直白露骨地对人说话了。

但是此刻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无论是陆颜菲、百里一剑、段无敌、解龙居，还是慕容凌，在周羽晨眼中都成了无物，唯有李含雪才是她眼中的唯一存在。

李含雪道：“周羽晨，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现在已经拥有自己的家庭。我的心里已经有了阿雨，和阿雨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心现在也已经长大成人，云芊也到了该有自己爱人的年纪了。你又何苦追逐一个有妇之夫？”

周羽晨听了李含雪的话，心中更是感到苦涩万分。

李含雪继续道：“周羽晨，我们的缘份已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朋友，但是却无法迈过那一层的关系。”

周羽晨默然不语，她驻足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她眼中的失望与失落，谁都看得见。

陆颜菲心中暗叹：“你本该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却非要苦苦追逐，唉……”

而后李含雪抬头望向了天空，目光从百里一剑、解龙居、段无敌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慕容凌的身上。

慕容凌的目光也朝李含雪这边投来，二人目光对视，似有无限的真火迸发。

“慕容凌，你大概不会想到吧，你在红发设下的陷阱，最终却成为了你的绊脚石。”李含雪道，“你的计谋虽然很成功，但是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红发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承受你的期望。”

慕容凌面色阴沉道：“李含雪，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别嚣张。”

“红发无法战胜我的那一刻开始，一切便已经注定了，不会再有任何变数了。”李含雪斩钉截铁地说道，“慕容凌，就让我为今日这一战画上一个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