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雨牵着李含雪的手，一起回到了卧室内，不知为何顾夕雨总觉得这次李含雪回来之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神有些分散，心思也不像以前那样完全集中在顾夕雨的身上。

这让顾夕雨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而事实上她心理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她一直无法下定决心。或许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下定决心。

顾夕雨不由得握紧了李含雪的大手，心绪也跟着变得低沉。

……

温软的大床上，顾夕雨躺在李含雪的身边，二人面对面看着彼此。

李含雪轻声呼唤道：“阿雨……”

顾夕雨心头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现在李含雪呼唤她名字的时候，有一种被白发呼唤的感觉。

“怎么了？”顾夕雨问道。

李含雪道：“白发和红发都已经回归我的体内了，他们现在成了我的一部分，他们拥有的所有记忆还有经历，已经全部成了我的一部分。”

顾夕雨道：“这是好事啊，一心一直都和白发待在一起，你现在拥有了白发的记忆，跟一心之间就更有话题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顾夕雨不解。

李含雪道：“我拥有了红发的记忆……”

顾夕雨心头一震，她隐隐感觉李含雪要提及苏小雅的事情了，这是她一直极力避免的事情，想不到还是无法避开。

“为什么她要永远隔在我和含雪之间……”顾夕雨心中暗叹，却只是沉默不语，等待着李含雪开口。

李含雪握紧了顾夕雨的手，说道：“阿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昔日红发与周羽晨发生了关系，并且还生下了一个死婴，葬在鬼仙峰上。”

“这……”顾夕雨愣了一下，她心中倒是没有太大感想，“那周羽晨她，她现在如何？”

李含雪道：“她一直希望跟我在一起，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出于我的意志，然而红发却是确确实实地伤害了她，对此我也感到十分愧疚。”

顾夕雨道：“含雪，你也不必感到愧疚，这全都是红发犯下的恶行，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谢你阿雨！”李含雪亲吻了一下顾夕雨，他本以为顾夕雨会为此事心存芥蒂，却是没有想到顾夕雨丝毫不在乎。

但是顾夕雨的体贴却让李含雪心头感到更加愧疚，周羽晨这件事情她可以原谅，是因为顾夕雨知道李含雪的心一直都在顾夕雨这里，在精神上他一直都没有背叛过她。

而红发与周羽晨发生关系之事，只能说是一个意外，不可抗力。就如天灾人祸一样，李含雪的意志是无法左右的。

要是因为此事责怪李含雪甚至是与李含雪绝裂，那断然不是顾夕雨的个性。

李含雪更加愧疚的原因是，他可以对顾夕雨坦白周羽晨的事情，但是他无法向顾夕雨坦白若若和苏小雅的事情。

如果说出关于若若的事情，顾夕雨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宽宏大量，云淡风轻地看开。

到那时候，李含雪不知道顾夕雨会做什么，以李含雪对顾夕雨的了解，她不会闹腾，但是她一定会保留自己的尊严，至于用什么样的方式，李含雪不知道。

“阿雨，对不起。”

李含雪抱着顾夕雨，埋入她的怀中渐渐安睡过去。

顾夕雨抱着李含雪的脑袋，思绪万千，心中暗语：“含雪，你是不是看到苏小雅复活的希望了？我知道你心里永远忘不了她，就算是跟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了一心、云芊两个孩子也无法改变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完全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是现在想想，我实在是太盲目自信了。”

“我取代不了她，永远也取代不了她。但是我不怪你，这么多年我已经得到了你的全部真心，得到了你倾尽一切的付出，我已经得到够多了，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再奢求天荒地老。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归来，我会安静地离开。”

回顾这些年的日子，虽然李含雪没有一直与她待在一起，可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顾夕雨心中泛起了酸涩之意，一滴清泪不由得从眼角沁出，从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滑落，滴在了李含雪的脸上。

李含雪眉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夕雨愣了一下，连忙背过身去拭泪，却被李含雪按住了肩头。

“含雪，我要出去片刻，你放开我。”顾夕雨道。

李含雪道：“阿雨，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夕雨不知道如何应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侧过身直面李含雪，望着彼此眼中的自己，二人都不禁失神，慢慢相拥在一起。

“含雪，我相信你。”顾夕雨喃喃道。

李含雪摸了摸顾夕雨微微隆起的肚子，道：“阿雨，你现在怀着孩子，我本不该这个时候对你说这种事情，可是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所以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隐瞒你，小雅她可能有机会复活了。”

顾夕雨道：“可她不是已经在通幽峰上……”

李含雪道：“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若若在我的天界之中，她可能是穿越了时空从过去来到现在的关键人物，她的身上带着小雅的讯息，小雅有可能会因此而复活。”

顾夕雨道：“如果苏小雅真的因此复活了，你要迎娶她过门吗？”

李含雪顿时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顾夕雨居然会问得如此直白，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她是你永远无法忘怀的人。”顾夕雨苦涩道，“可是……”

李含雪握紧了顾夕雨的手，道：“阿雨，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不会的，一切都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

李含雪这番话，带着他的决心，可是这决心是不是足够坚定，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