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4章 生死

“我之所以能够拥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我觉得最重要是我爹的功劳。他将生死大道传授给我，且自我幼时便带着我领略百家帝术之绝妙，当同龄人还在钻研人体百脉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生死之道，已经体会过无上帝君的妙法。所以后面的修行之路，便走得一帆风顺，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我所遇到过的唯一阻碍，便是来自于我爹传授给我的生死之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爹命魂有缺，只有现在没有过去和未来，所以他注定无法成为天帝，因而他的生死之道也是有残缺的。所以我知道，如果我一直循着他的路子走，最终恐怕也会止步于古帝巅峰而无法再进。所以在我还没有证道之前，我便选择了散功重修，以求更高一层的生死大道。那一段时间是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谁都帮不了我，只能靠自悟。所幸的是，最终我成功了，并且还创造出了只属于自己的生死大道。”赵红妆缓缓说道。

“仅凭自己的力量就领悟出了命定之死这样恐怖的帝术，令人佩服。”李含雪道。

赵红妆笑道：“命定之死是我目前为止的最高杰作，在自创帝术这方面，我可不觉得会输给任何人呢。”

“不可否认，在这一点上古帝天境中任何人都不比不上你。”李含雪道，“不过你又是怎么会跟问珂君扯上关系的？”

赵红妆道：“问珂君的那幅画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其实我跟问珂君没有太大的关系。而南柯一梦也是我自那一幅画中领悟出来的神通，之前你一直说我对南柯一梦的理解有问题，其实只是想打击我的道心对吧？”

李含雪摇了摇头，表情认真：“并不纯粹只是为了动摇你的道心，我从南柯一梦之中确实是感受到了问珂君的情意，他应是深爱着画中的女子，故而画下了那幅画。我也不知你为什么会将其理解成杀敌之术，或许你是对的，我也是对的，我们两个人都没有错。”

“有对便有错，对错乃是对立面，怎么可能会两个人都是对的？”赵红妆不解。

李含雪道：“神君之道或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你从那幅画中看到的是肃杀之意，是滔天的恨意，因而将恨意转化成为杀敌神通。而我看到的是问珂君的情意，为了挚爱而画下的无奈与哀思。这幅画中也许本身就包含着这两种意境，只不过你我是各取所需罢了。”

赵红妆走到李含雪的身旁，从帝域之中取出了那幅画，在李含雪面前缓缓摊开。

“你也看看吧。”赵红妆破例将这幅画展示给除了赵丹阳以外的男子看。

李含雪望着画中人与景，那是一个漫天飞雪的隆冬，女子的背影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地，天下飘零的蓝色雪花与女子飘逸飞舞的蓝发相互交融，近在眼前可却咫尺天涯。李含雪望着这个女子的背影，此刻他的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了莫名的哀思与悲痛，这个女子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这一生不可割离的挚爱，然却可望而不可即。

“李含雪……”

“李含雪？”

赵红妆见李含雪神思飘渺，于是拍了一下李含雪的肩膀。李含雪立刻回过神来，看了赵红妆一眼。

“李含雪，你怎么了？”

李含雪立刻恢复如常，道：“没什么，只是刚才被问珂君的这幅画牵引着思绪一时失神了。”

“想到了自己的爱人？”

李含雪笑着摇头道：“不是……”

赵红妆的蓝色眼眸微微闪动，她的心头莫名地蒙上了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这副画中女子的背影倒是有些像你。”李含雪道。

“我爹也曾经这么说过，不过我知道这肯定跟我没有关系。”赵红妆道，“不过我最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感觉将来会与问珂君扯上关系。”

李含雪笑道：“你还能未卜先知？”

“不是未卜先知……在独一天已经有传闻说问神天会吸收新鲜血液，有神君将招收弟子。我得这幅画其实也就在前几个月而已，这绝对不是偶然，我想这是一个预兆。”赵红妆道。

“你的意思是问珂君有意收你为徒？”李含雪道。

赵红妆点头道：“对，我猜可能会是这样，否则这幅画不会平白无故落在我的手上，说不定这幅画就是对我的一个考验。”

“你进入过问神天吗？”李含雪问道。

赵红妆道：“这个问题你本可以不用问，我都说过与神君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进入问神天呢？”

“这倒是。”李含雪尴尬一笑，看样子在赵红妆身上已经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李含雪原以为赵红妆可能是神君座下弟子，若是能够在她身上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也可为将来逃离永恒之墓做准备。

“李含雪，时间不早了，我安排人送你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谈。”

不知不觉，夜已深。李含雪和赵红妆孤男寡女月夜畅谈，总是不妥。李含雪跟着赵府下人进了客房，他坐在床上一夜没有合眼。

“赵红妆既然也有意逃离永恒之墓，便可以拉拢她一起行动，她的资质战力都不在我之下，且也是古帝境界，是最合适的帮手。不过她实在是太耀眼了，无论到任何天境中都注定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与她待在一起会让我置身于无比危险的境地中。古帝城还是不能久留，得到命定之死之后先去找九阴前辈，然后再考虑找狩夜人的事情。”

李含雪思量已定，天已泛白。

赵红妆起得很早，李含雪刚出房门，便远望见赵红妆在竹林下练习雷神正典的第四层——心火之雷，她尝试着将雷霆之力与自身精神结合在一起，最后凝聚于死之剑上，竟然成功了！

李含雪远远地望着赵红妆，心中不由得叹道：“此女真是一个天生的修道奇才，若她身上也流淌着空空神血，不知会达到什么样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