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犹如雾中仙，总觉时长度如年。

哪知别离片刻间，此间离去入彼间。

石山城前，三人没有告别，没有话语。三辆马车依次排开，耀海走上其中一辆马车，坐入其中。

三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有一个全身裹在铠甲里面的车夫，连头都包裹在金属头盔里面，让人看不清样貌。

每辆马车周围，又都有两名骑兵护卫，同样裹在头盔铠甲里面，看不清样貌。

马车马儿低着头吃着杂草，突然身上的缰绳动了，它本能的开始往前走，拖动身后的车厢。

随后车队就启程了。

除了李玄、铁山目送车队，城墙上还有一道人双手环抱看着城下。

与林富相比，这位道士留着一撇八字胡，脸色沧桑不少，嗜欲瓶滴溜溜的围着他转，这道士正是从天庄山赶过来的，林富的师兄。

别离少言语，一路也走的畅快，很快就海阔天空，神清气爽起来，少了几分离家的伤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希望。

这就跟有些人买彩票的道理一样，都知道中不了，无非是在压抑的日子，买点希望，何况这种廉价的希望也不太贵。

离开石山城大道，一路走过山，也要过满是石子的小溪，路上有点颠簸，好在这些都对耀海没有什么影响，这些颠簸正好可以磨砺御的技巧，但是他有时候也闲不住，会忍不住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世界，山水都很美好，比海澜好太多太多了。

偶尔还会有陌生的小动物出现在视野里面，这些耀海都会记录，他对自己的形而上学剑已经有了一点心得，不好高骛远，前期还是重在塑形，搜集解析更多的形，才能最终释展那玄乎其玄的剑术。

马车一连行进五天，日夜不停行进，可能是马跑累了，偶尔晚上都会有人用法力在地上画一个黄色的圈，马车聚集在一起休息，骑士也会给马匹喂些草料。

这让耀海想起了西游记，其中孙悟空离开都会画这样一个圈保护唐僧，难道这个圈也有这样作用的？但是一直也没有妖怪过来，它的作用也没得到过验证。

人有时候也是奇怪，好奇可以让其对危险的深渊产生奇妙的联想。

不到一周，车队就已经完完全全离开了狮山地界，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山野之间。

这些天耀海都没有下过马车，每到饭点，就有车夫或者骑士护卫都会送来吃食，倒是这些车夫与骑士，耀海从来没见过他们卸下过铠甲，也没见过他们吃过东西。

就在这日中午，像往常一样用过骑士护卫送过来的饭食后，耀海拉了拉马车上的铃铛绳子，“叮铃铃”铃声脆耳，车窗旁就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在耀海马车旁停止，同时在窗帘上出现一道人影。

耀海拉开帘子，将吃完的餐盘交到这位骑士护卫手中，就在这时有一白色小东西飞了进来。

因为速度太快，耀海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虚影，待耀海带着好奇仔细去看，才发现飞进来的是一个不足5厘米高的纸人，这么小的纸人，脸上五官依稀可以看出林富神韵。

“我是林富！”小东西嘴里发出林富的声音说。

耀海不疑有他，并未怀疑其身份。

小东西飘到一个相对它比较舒服的高度，居高临下说：“这些天你做的很好，可以看出你是一位不错传承人。”

耀海正襟危坐，没有立刻说话，他觉得林富派出纸人过来，肯定不会是来夸自己两句的。

吃饭时间马车是停下来的，两辆马车之间相隔也不远，除去必要的给杨三雪补课的时间，其实林富是有大把时间过来的。

果然，就听纸人道：“现在我们已经正式离开狮山地界，处于荒野地带，在这种地方已经很大的危险性。”

耀海立刻表示：

“我会严格遵守三不原则的！”

小东西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将双手背在身后，像大学老师一样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嗯嗯！如此倒是不错，但是有些时候，一些意外的状况也会威胁到你的安全，有时间我也难以顾及到你，所以我会传你一门法诀，希望能够有用。”

“在此，我会传授你一门醒神诀，……”

“醒神诀？”耀海还在嘴里呢喃，就感到身体外产生了几处牵引之力，是这小东西在牵引自身气力游走，耀海没有抵抗，让对方牵引自己走，同时耀海也没闲着，一边记住对方的运行规律，一边仔细盯着，只要稍有不对，也能一念而御。

小东西牵引气力转了一圈，最后使其一波一波冲击耀海脑海，脑海如雨后春笋一般清醒，一次又一次的洗涤，如同——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从“尘”认知，到本无“尘”的认知。

记忆力与理解能力好像在清除“尘埃”后更清晰了。

“就按照这个运气路线……”

见耀海闭目在感受，小东西又叮嘱道：

“切记醒神诀万万不可滥用，否则会出大问题……”

不需要它提醒，耀海也察觉到了。醒神诀虽然好用，但是会洗涤掉人的欲望，一次洗涤一点，要是次数多了，整个人都会被洗刷掉存在意义。

耀海始终觉得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自己的欲望。

吃的、穿的、活着的、各种各样的欲望，如果一个人失去所有欲望了，那么他跟路旁的石子有什么区别。

“学生知道了，谢谢老师！”

小东西没有纠正耀海的叫法，它好像有点高兴，又说：“看你这样乖，我可再传你一门法诀！”

“你想学什么呀？”

耀海眼睛一亮，问：“昨夜外面那金圈，可是老师你画的，可有什么作用？”

小东西说道：“那是醒神圈术，作用跟醒神诀差不多，你可要学？”

“跟醒神诀差不多？”耀海稍一思索，就放弃了学这门法术的想法，便说：“老师，我现在对修行也是一抹黑，法术是不是有很多类别，有没有修行禁忌……学生不知道自己学什么才合适，还请老师帮学生！”

小东西捏着下巴，道：“法术分为天地人三级……”

“天地人？”耀海说道：“是不是天最厉害？”

小东西摇了摇头：“哪是这般说法，分天地人三级，是因为施法的法媒不一样，譬如雷霆法术就属于天级，遁地术属于地级，醒神圈术属于人级……”

“发出的媒介不一样，分级就不同！”

“原来是这样划分的，老师，这样划分法术级别是为什么呢？”

“咳咳，这样说来有点话长。”小东西再次背手踱步，“你只要知道，法术最靠谱的还属于是人级法术，打铁还需自身硬！”

“如此，我便传你一门独门的天级法术吧！”

耀海只好不情不愿的说：“多谢老师！”没得办法，自己也不吃亏，虽然想要一门人级法术，但是“醒神诀”人家已经教了，自己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人还是要点脸面的。

小东西将耀海的表情看在眼里，它对耀海的表现还满意，暗自点头，说：“你也别小看任何一门法术，一等山门通天教派的通天教主曾经说过——术法贵在精通，自然可成神通。不仅是人选法术，法术也选人，机缘这种事情，切莫错过！”

耀海觉得对方说的在理，心悦诚服道：“学生受教了！”

小东西肃然道：“我将要传你的法术，叫双花聚顶，人言：雷霆聚顶，心中所动，电闪雷轰，又言双花聚顶，鬼神也避！”

通过小东西的描述，一个雷霆汇聚在道人头顶劈击黑雾鬼怪的画面出现在耀海脑海当中，当即喜不自胜，这是好东西。

“叫双花聚顶，是我取的名称，原名叫做风暴之眼，……如果天赋足够，可凝聚十道、甚至百道风暴之眼也可以，如此修炼大成，在道霆只在封王之下！”

“多谢老师！”这饼画太大了，耀海也就听听，表示自己吃不下。他哪里不知道这其中有多难，整个拘役界多少封王耀海不知道，但是想来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在海澜二叔研究的拟化篇章，耀海是一点也研究不了，不知从何下手，观其形，学其理的固思固行，这种人才是天选之人吧。

还有甘圣，就连学会目剑的路乐，耀海也是深愧不如，所以耀海从来不会高山巅叹，因为路上有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当然，就算是天赋不行，只要凝聚两颗风暴之眼，亦可震慑鬼神！”

“谢老师提醒。”耀海再次感谢，这纸人倒是为自己着想，于是耀海问道：“还不知老师真身是谁，可否告知，弟子定给老师竖起功德碑，每日上香颂德！”

这话，耀海却是说的真心实意。

小东西摇头：“你我未有机缘，待机缘到了再说……嗯，你也不要好高骛远，修行能走多远，主要还是要有一个强大的内心，一时得失只一时，总有乘风破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