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坐着大巴车赶往女孩老家，一路的颠簸，汐月胃一阵翻滚。

夜之东让她半躺，轻轻的给她按摩头部，她一会儿就安静了，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趴着懒觉。

到站后，汐月下车见风就吐，夜之东轻拍背部，准备纸巾和矿泉水。

“小夜走开，很恶心的，我没……呕……”

一路曲折的山里，非常颠簸，她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汐月，我喝醉的时候，你都感到恶心，一直照顾我，我怎么可能呢。很难受吧，漱漱口，我们去看看，找点汤润润喉咙，温补一下胃，背你吧，脚都软了。”

沈飞两人推着箱子，带着礼品向着一条山路走去。一路山坡，行李箱全程都需要拎着。

夜之东背着软绵绵的汐月，也腾不出手来，沈飞拎着两箱子，翻过三十度的山岗，又是一片石头堆砌的石梯山里，爬过两个山头，沈飞无力的坐在石头上。

“不行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走这种路了……”

女孩看了沈飞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之东调解道“他说这路太难走了，怎么能让他的岳父岳母和奶奶赶集都走这么远的路呢，他自己都这么辛苦，所以不想他们累着了。”

沈飞发现他说错话了，一个劲儿应和着“对对，怎么能让咱爸妈和奶奶吃这苦呢，我在县里给咱爸妈找一个工作，买套房吧。”

女孩怒气渐散“不用了，我奶奶不愿意离开她生活几十年的老宅，这里有她和爷爷的回忆。”

绕了几个山头，终于看到有人家，沈飞以为要到了，女孩告诉他们还要走一个山头。

半小时后，走近一个木屋，夜之东将汐月放下来，众人进屋。

一个老太太过来“梦灵啊，这些都是？”

女孩介绍夜之东“奶奶，这是我初中给你说过的，整个初中受他照顾的夜之东。”

一家人热情的招呼夜之东“跟闺女在一起了，好好，我们也不操心了。”

夜之东一脸尴尬，沈飞更尴尬，因晕车脸色苍白的汐月上前一步挎着夜之东胳膊“叔叔阿姨，奶奶你们太客气了，我们家小夜平时就这样，平时谁没有一点难处，他非常理解，我就是因为他这一点才跟他过日子的。”

老太太一脸茫然的看着申梦灵，她尴尬的拉着沈飞接受道“这是我男朋友沈飞，夜之东是他好朋友。”

“小夜的好朋友啊，那人品也信得过……”

夜之东郁闷至极，夸自己未来女婿，带上自己干嘛呢，这不是让他失了面子嘛。

沈飞尴尬一笑，拿出一块手表，一条钻石项链“这是给叔叔阿姨带的礼物，给奶奶带了百年老参补身子。”

汐月拿出一个袋子“只是给阿姨的棉鞋，穿着暖和还防水，这是给叔叔的赤峰茶叶，给奶奶的手机，以后可以跟孙子，儿子讲话了。”

夜之东将电话拨了出去，老太太听到对面声音，眼睛顿时湿润了“乖孙，今年过年回家吗？”

老太太心情记得的聊着天，申梦灵爸妈去准备晚饭，半小时的饭桌上，他们一家人热情招呼夜之东。

“这个菜你阿姨最拿手的，我知道你没有城里人的架子，你一定会喜欢的。你的礼物我们都非常喜欢，灵她妈平时早晨割个牛草，鞋子就给露水打湿了，我平时就喜欢喝个茶，这茶是真的好，我灵她奶总是念叨着我弟弟一家子，可腿脚不方便，这里信号也不好，这手机老贵了吧。小夜还没有结婚吧，没有就好……”

这是什么情况，沈飞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吃菜，夜之东给汐月挑了她最喜欢吃的菜“媳妇，多吃点，胃早空了吧。”

本来病怏怏的汐月突然精神了“嗯，老公，我会好好吃完的老公，老公给我夹菜，要那个鸡蛋羹。”

汐月吃了几碗还在吃，夜之东将她碗夺了过去“你已经吃饱了，要撑坏自己吗？”

“我今天开心，老公，让我再多吃点吧，你摸摸，我饱吗？老公，我吃饱了吗？”

都这样了还没有饱，这是故意装傻折磨自己呢，夜之东扶着她“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再出去转转，消化一下。”

要留些时间给沈飞自己化解尴尬，这次跟着他来就是一次错误的决定。

自己这已经算是明确表态了，他们应该知道谁是自己的女婿了吧。

夜之东扶着挺着肚子的汐月慢慢走出屋子“小夜，好难受。”

谁让你吃这么多啊，以前有一种宠物会吃的撑死，可人撑成你这样的，也是不多见的。

“小夜，咱们有宝宝了，你还会不会天天这样扶着我啊，听说孕妇最麻烦了，心理承受能力低，喜欢疑神疑鬼，猜忌，发脾气，到时候你会不会烦我。”

那是在为自己的期盼而承受折磨，连这些微不足道的事都无法去接纳，并且让她安心，化解她的猜忌，你有什么权利去让她孕育你的期盼。

夜之东没有开口，因为他们不可能，只要活在这一片土地上就没有可能，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戳她脊梁骨，骂她不知廉耻，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嚼舌根中。

山上的夜晚风很大，也非常冷，汐月从后面抱着他，两只手伸他衣兜里。

“小夜，我现在认真的问你，你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目光不肯娶我，还是根本就不曾从内心当我是一个异性爱过？”

“春风吹，不知谁……”

夜之东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人才租赁公司管事打来的“老板，是你吗？我们已经五年没有见到你了。”

夜之东一脸愧疚“对不起，我真的无力去革新什么，让大家白付出了辛苦和不切实际的遐想……公司解散后，他们还好吧？”

“没有，有一个人每年都投一笔钱给我们公司运作，你的电话也是她提供的，对方只有一句话带给老板，说老板听了就知道了〔你做了我生命中的光点，现在就让我做你生命里的光点吧。〕”

夜之东一阵入神，自己欠的情债太多，背负的沉重让人压抑的难以呼吸。

“是关于她的吧，我一直忽略的一个人，到头来发现自己对你的了解还不如她。”

夜之东看着天际翻出的一道白线，久久入神，回过神来，汐月已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