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怎么了？”祁杳见沈留胭好像心情不好，连忙问道:“师尊难道有什么心事？还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要不要徒儿撤了这些重新再来一桌？”

“不用。”沈留胭摇摇头，“这些很好。”

“师尊可能都忘了…………”祁杳突然说:“过去徒儿记得你的一切衣食住行习惯，最最清楚的是你去敛霜城那次。徒儿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沈留胭一愣。

“徒儿记得清楚。”祁杳笑着说:“‘她爱吃甜的，辣的，酸的，苦的不吃，米饭不吃太硬的，面条不吃太软的，不爱吃生姜，不爱吃粘牙的烫嘴的，不吃虾蟹，不吃动物内脏，喜欢吃软一些的菜，不喜欢硬邦邦的，茶要喝甜的，越甜越好，粥要喝不甜的，最好一点甜味都没有，不喜欢吃红枣，喜欢牛乳，糕点不吃容易碎的，肉不吃嚼不烂的，汤必须入味，不一定要有营养大补，但是必须要好喝，吃饭的碗筷要白色或者碧色，不能用暗色，因为她会觉得碗没有洗干净，说起碗叫他们不要擦干，要自然风干的，因为她担心抹布的味道会扰了菜的味道，她喜欢吃牛肉，喜欢吃火焰岩羊，不吃鸡鸭和鹅，也不吃豚肉，不吃长得奇奇怪怪的东西，即使味道再好她也不会碰，不吃暴力杀死的动物，因为那样肉质不好，她不爱吃花朵做成的菜，花朵制成的糕点可以忍受，糕点必须小巧可爱，最好是小动物形状，没有也可以凑活，只要小巧玲珑就可以忍受…………’这些原本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徒儿脱口而出说出来的之后，内心深处是剧烈的震动。那个时候徒儿很迷茫，但是在这些之后，徒儿突然就发觉了，徒儿有一个想法，那时候觉得大逆不道，现在才觉得这想法很是叫人心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师尊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觉得师尊不喜欢徒儿，所以才会对徒儿那样疏离，后来觉得师尊是为人冷淡寡情，后来才知道，原来师尊只是把我当做不敢触碰的故人的替代品，我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徒儿还是很喜欢师尊，像是一种本能一样，见了就会欢喜，不见了就会担忧，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也希望你的眼里只有我…………”

沈留胭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她没有想到，祁杳居然和自己一样，看着这些追忆到了过去。

更不知道，原来即使是失去记忆，她的祁杳也一直在默默守护着她。

“别说了…………”沈留胭轻轻地说道:“吃饭吧，很多事情你不懂，也不明白，过去的那些事情是本尊被悲伤蒙蔽双眼，但是本尊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司渊的替代品，你这一点，本尊不认的。”

祁杳苦涩地笑了笑，不相信沈留胭的话。

如果不是这张脸和这个名字，沈留胭会看自己一眼吗？祁杳不敢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