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念九城
作者:司徒南容 | 分类:其他 | 字数:41.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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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濮阳即墨一直在床榻前坐了一夜,待翌日韵念渐渐转醒过来,问了许多,直至确认无事之后才放下了心。
“即墨你这是怎么了?”韵念有些受宠若惊,“我只不过是突然眼前一黑,没了意识而已,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还问东问西的,反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无事,只是你突然晕了,关心一下而已,既然已经无碍了,那我便先出去了。”
言罢就立即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韵念脱口而出叫住了他。
“怎么了?”濮阳即墨疑惑转身,不是无碍了吗?
自己也不好在这儿多待不是?
“呃……”韵念尴尬挠了挠头,“待我再休整片刻,便要前去紫云院,即墨你陪我去吧。”
濮阳即墨一听要去紫云院,顿时有些慌的回到榻前:“去那儿干嘛?”
“当然是去除体内的东西了,不能去?”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差点忘了,韵儿如今还毫不知情,“我的意思是此事还不急,再过一段日子也行,韵儿如今身子还未好全,并不是最佳时机。”
韵念有些不解,这种东西不应该越早除去越好吗?
可仔细一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既然,除去后会离开这儿,不如就再好好和大家道个别吧?
韵念想了许久,这才妥协道:“好吧,即墨所言有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就暂且将此事搁置一会儿吧?”
濮阳即墨这才长舒一口气,总算劝住了。
“不过即墨……”
“又怎么了?”濮阳即墨轻勾嘴角,“莫不是饿了?”
“呃……”韵念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有点,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觉得想出门散散心,况且许久未见冥公子和玄晖公子他们了。”
“过几日再去可好?”濮阳即墨耐心道,“近日他们可能会有点忙,你若想见冥清幽,明日同我入宫一趟就是了。”
入宫?
“为何入宫?”
“韵儿忘了吗?现如今太子掌权,虽还未成皇帝,可那架子可是足得很,冥清幽恐其做出太过分的事,这两日都在落梅院同他娘亲住着呢。”
冥公子独自一人在宫中,岂不是很危险?
濮阳即墨见她眉间微蹙,便知她有心事,可不知为何,竟无法再窥探韵念的心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又试了试,可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那即墨……”韵念并未发现濮阳即墨的不对劲,接着问道,“玄晖公子又怎么了?”
“那黎落不承认玄晖他们,现如今那些人都在一处僻地盘踞着,无法进入军营,如今他估计正头大呢。”濮阳即墨顿了顿,有些失神,“不提这些了,韵儿你等会儿,我去拿些吃食来。”
韵念正准备说什么,濮阳即墨已经一溜烟的没了影。
什么情况?
此时的濮阳即墨虽说去取吃食,可因为太过心不在焉,连自己走错了方向亦浑然不觉。
母上大人说过了,自己的窥心之术是一出生便会的,从小到大,自己遇到的无法窥心之人唯有母上大人与韵儿,究其原因,自己估摸着也能猜到大概,许是无法窥到比自己妖力强大之人,可此世她的妖力明明已经……
事已至此,濮阳即墨唯一能猜到的可能性,就是那家伙将力量,更准确说是灵魂,将灵魂自愿融入韵儿的灵魂,让原本两个灵魂合二为一,妖力大增,是很有可能的事。
濮阳即墨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用手小心的搓捻腰间的玉佩,这里面,便是那日竹山的要往韵儿体内冲的银白色的雾状物。
正出神之际,濮阳即墨听见了一声叫喊,抬头一看,是一张比较面熟的脸,可就是不记得名字,看她一身婢女的装扮,想必是服侍过韵儿的吧?
那女子战战兢兢的上前,福了福:“不知国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濮阳即墨有些尴尬的咳了咳:“你叫什么名字?此地为何处?”
“国师大人不是特意前来的啊……”女子低声嘟囔,似是有点失落。
“什么?”濮阳即墨没听清她说什么,追问道。
女子又慌张的福了福:“奴婢多嘴了!奴婢名唤幽兰,是韵姑娘的婢女,此地是奴婢的鄙所。”
韵儿的婢女?
濮阳即墨这才有了点印象,浅笑着问道:“一分神不小心闯了你的住处,多有失礼,我本欲前往膳房,你知道怎么走吗?”
幽兰被这么一问,早已被那如沐春风的笑迷的神魂颠倒了,哪知道拒绝?
只见她猛的点了点头:“知道,自然知道,不过有些绕,国师大人不介意的话,就由奴婢来领路好了。”
“如此,便有劳了。”他礼貌一笑,道了声谢。
“国师大人……请……请跟奴婢这边走。”
濮阳即墨微微颔首,跟了上去,心底却忍不住犯疑:这幽兰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明明连认都不认识她啊?
一向谨慎的幽兰,在见到濮阳即墨时竟失了分寸,忘了濮阳即墨可以窥心一事。
第159章 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本很近的地方,幽兰竟故意绕了一条远路,走了一刻钟,濮阳即墨对此虽可以理解,不过这样下去可没完了,无奈之下,他提高了几分嗓音,故意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还真有点绕啊,不知何时才能到?”
幽兰一惊,生怕濮阳即墨发现她的小心思,忙回道:“国师大人别急,马上就到了。”
语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跳出一个不足三尺的‘糯米团子’,慌张的四下张望一番,直到看见濮阳即墨,如同看到什么救星一般飞扑而来,口中胡乱嚷着:“爹爹救我!那‘冰山’又欺负我!”
“冰山?”濮阳即墨无奈一笑,“什么冰山?”
“韵华那小子说我呢!”走廊尽头,女子缓缓踱步而来,肤如白雪,素衣银丝,薄唇轻勾,出尘绝代,她上前福了福,“主人命微萱管好他,微萱不过奉命办事,还请濮阳公子莫要盲目护着他。”
“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韵华愤愤开口,被微萱一个冷眼神吓了一跳,忙抱住了濮阳即墨的大腿,“爹爹你看,她还瞪我!”
濮阳即墨咳了咳,俯身问道:“韵华你怎么惹到微萱了?”
“爹爹我没有!”韵华一脸委屈的望着濮阳即墨,撒娇道,“我不过是想出去玩而已。”
微萱嘲讽一哼:“出去玩?定是要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为何不说,而要偷偷翻墙出去?翻就算了,不巧技艺不精,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会多麻烦呢!”
“我那是因为……”韵华想到了什么,忙用双手捂了嘴,自言自语道,“不能说。”
“濮阳公子且评评理,这小子明摆着有什么猫腻不能说,还说没有。”微萱不满的自顾自道,“若不是主人拜托,我才不来管这么一个弱小的几乎可以无视的野草呢。”
“你说谁野草?”韵华顿时就不乐意了,加之濮阳即墨又在一旁,便更胆大妄为起来,“你自己不也是连野草都比不上的东西吗?”
“你!”微萱气极,又碍于濮阳即墨,只得赌气跺脚,再无它法。
“好了韵华,爹爹可没说要护着你,你先好好同微萱道个歉,认个错,不然她也不好同你娘亲交代不是?”濮阳即墨半跪下,以平视韵华,同时耐心道。
韵华抿唇,有些局促不安,张了张嘴,没能吐出一句话又闭了回去,而后咬牙,赌气道:“我没错,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言罢便甩下众人,转身跑开了。
幽兰在一旁有些尴尬的问道:“国师大人,奴婢去追他回来吧?韵姑娘出去那段时间,一直是奴婢在照顾他的。”
“不必。”濮阳即墨叹了口气,“我亲自去劝劝。”
说着,他转向微萱,抱歉一笑:“麻烦你跟这位幽兰去一下膳房,拿些吃食端给韵儿,韵华的事暂时不用你操心了。”
微萱福了福:“那就有劳濮阳公子费心了。”
幽兰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微微福了福,告了辞,带着微萱离开了。
濮阳即墨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偏亭找到了韵华,那韵华见了他,赌气扭头,侧过身不去看他。
“说吧,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濮阳即墨寻了座位坐到了他身旁,柔声道,“为何一定要偷偷出府呢?你若是好好同爹爹说,爹爹也不会拦着你啊?”
韵华依旧抿唇不语,眼神也有些躲闪。
濮阳即墨无奈一笑,其实他早已通过窥心知道了前因后果,不过他还是想听韵华亲口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韵华扭捏的抠着指甲,“最近娘亲不怎么搭理我了,可能心情不好吧?那个微萱又只知道管着我,这儿不许那儿不许的……我偷偷出去其实只是想买串糖葫芦给娘亲,每次我吃糖葫芦心情都会变得特别的好,所以我也想让娘亲心情变好。”
“这样啊……”濮阳即墨故意拖长了声音,半天不说下一句。
“爹爹会帮韵华的吧?”他纯粹无暇的星眸里闪着光,同时也有三分的不安,若爹爹都不帮自己,就没可能再出去了。
“为何不来找爹爹?”濮阳即墨端着架子,淡淡问道。
“我这不是怕爹爹也不同意嘛……”韵华撇着小嘴,低声嘟囔着。
濮阳即墨故意托了托,才幽幽道:“爹爹何时拒绝过你?”
韵华不安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消失殆尽,他兴奋的转身面对濮阳即墨,凑上前问道:“爹爹愿意帮韵华?”
濮阳即墨宠溺一笑:“不过我们有危险,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刚好爹爹现在有空,就陪你出去一趟好了。”
他有心便已是最好不过的了,虽说一个小小的糖葫芦是不可能让韵儿开心,可有韵华这小机灵鬼在,韵儿多多少少也会安慰一些。
集市上——
时局动荡,又加之今日并非赶集的日子,这条最繁华的街比以往冷清了不少,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徘徊,且多行色匆匆,街角处聚集着乞丐,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韵华本就胆子小,这诡异的气氛他哪受得了?只得颤巍出声:“爹爹,快些买完回去吧?韵华不想再多待了。”
濮阳即墨抿唇,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前走,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转身一看,正是玄晖,他的身旁跟着若初,往自己方向走来。
濮阳即墨只稍一眼便看出了这若初便是萧云生,只是还不是时候去戳穿他。
“恩人这是……”玄晖看了看韵华,欲言又止,这个小家伙,当初可是‘大闹寨子’,把墨竹闹得够呛过,可以称得上是“混世魔王”了,恩人怎么和他在一起?
“你见过他的,现如今,我是他爹爹。”濮阳即墨说的风淡云轻,仿佛乐在其中似的。可把玄晖吓得够呛,为了追小念儿,不至于这么拼吧?
韵华看着玄晖只觉眼熟,可又想不起在那儿见过,一时间抓耳挠腮,满是疑惑。
玄晖不由有些无奈,自己真的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你在这儿作甚?”濮阳即墨幽幽道,“这段时间不正是最棘手的时候吗?”
玄晖念此,只是无奈一笑:“整日在那儿待着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与其见那黎落受气,不如出来散散心的好,只是没想到连这儿也这般的死气沉沉。”
“时运不顺,百姓便是最大的牺牲品。”濮阳即墨冰冷开口,似惋惜,“这只是黎国命中注定的一次劫难罢了。”
“恩人又是为何在此地?”
“只是陪这小家伙出来而已。”濮阳即墨顿了顿,目光望向若初,“这位……”
“哦,他叫若初,”玄晖说话间,若初上前拜了拜,又推到了玄晖身后,“他也算是个可怜人,投奔我们的,我见他为人也算老实本分,才留下的。”
濮阳即墨沉默不语,望了他许久,而后叹了口气,惋惜道:“身逢此时,身不由己。”
韵华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越等越不耐,扯着濮阳即墨的袖子道:“爹爹,走啦!”
“也对,我也该走了,再晚些该收摊了。”濮阳即墨宠溺的摸了摸韵华,而后淡淡道,“无事便先告辞了。”
说着便拉着韵华就要走。
“恩人且慢。”玄晖连忙叫住了濮阳即墨,“已有许久未见小念儿了,恩人若不介意的话,可否允玄晖同行去冥王府探望一下小念儿?”
“介意。”濮阳即墨冷冷开口。
“啊?”
濮阳即墨忽得得体一笑:“我的意思是韵儿现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去也欠妥,若是想韵儿,明日我会带她入宫,介时你再找韵儿也不迟。”
说着,便再不管什么,转身带着韵华离开了。
“大哥打算如何?”萧云生见濮阳即墨走远,才上前,低声问道。
“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玄辉轻勾嘴角,笑道,“走吧,明日还要见小念儿呢。”
“不散心了?”
玄辉只是一笑:“我突然觉得该回去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墨竹来操心吧?”
萧云生微微颔首,垂眸跟着玄辉往回走去。
而此时,芙蓉院——
“让开!”此时的冥清幽不复往常的儒雅,不顾形象的大声呵斥道,“可莫要怪我不客气。”
蓉儿有些为难的挡在冥清幽身前,重重的摇头:“太子殿下吩咐过了,和佩姑娘独处的这段时间里,一个人也不许入内,还请二……冥王您不要为难蓉儿一介小小婢女。”
一旁的胡栓也忍不住劝道:“主人,依胡栓来看,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不如先回落梅院,从长计议可好?”
冥清幽一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胡栓:“怎么你也帮着他说话?你应该再清楚不过,那些诸侯国已经反了,都快兵临城下了,而你们的好太子还只顾着和那些女人风花雪月,你说说,我能不气吗?”
“主人别急。”胡栓继续耐心的附耳劝道,“现如今想指望太子殿下是不可能了,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对策才是。”
冥清幽咬牙,终是无计可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