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澈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天下间给他第一抹温暖的人，就这样因为他而被抹杀了。

皇澈一行人撤离的迅速，根本不敢再多做停留。

其实，他们都想太多了，因为此时的帝泽根本顾不上其他了。

他眉眼间的厉色冰寒的如同那恶鬼地狱，浑身的戾气让周身都充满了杀意的罡风。

“云九凰，你好大的胆子。”

他揽住云九凰，看着她胸口那全数没入的刀，鲜血因为刀刃的太过深入只是溢出些许，那鲜血顺着刀柄缓缓流到那手掌上。

那是舞剑的柔软，那是握着夜光杯的素雪，那是握于他心间掌上的白莲，此刻却染上了心口的朱砂之血。

丝丝鲜血流过间，在闪着光泽的魔核上开出绝色的曼珠沙华。

帝泽眼中的暗沉如深渊地狱，几乎可以吞灭一切，似有那绝顶的野兽要从困笼中脱牢而出，撕裂一切。

他几乎可以预见，一旦抽出那把刀刃，必定血溅三尺，染红眼帘。

“你竟然敢，竟然敢……”帝泽的话语冷得如同寒雪飞霜，他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云九凰，恨不能就这么一掌掐死她。

居然敢自作主张，如此不信任于他。

他自修炼以来，从来都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什么时候都未曾遭遇过困境。

方才那困龙阵法与他而言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只是忌惮，忌惮着那同心契约，忌惮着那和皇澈连载一切的她的命。

他如此看重她的生命，她居然敢……居然敢就这么自作主张的结果了去。

这是在藐视他。

若是没有她被他人掌控的命，他何所顾，何所惧。

云九凰的眼底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血雾，她已经看不清帝泽的那张脸，但是她可以想象，必定是恨不得掐了她了事的。

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他腰间揽抱的力道。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轻轻勾了勾帝泽的衣摆。

真挫败啊，明明是想握着他手的。

“我没事。”她的气息微弱，那生命之火仿若随时都会消失殆尽。

帝泽听到她的轻语，浑身的气息越发冷凝，一刀入心，倒真是好手段，现在居然敢来说她没事。

“我的心脏……在右边。”云九凰的话语轻浅，那话音一落罢，便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云九凰暗暗嗤笑一声。

真他妈疼啊！这自己的一刀下去，简直是要了卿命啊！

自残简直不是人玩的，她发誓，再也不拿刀捅自个儿的心窝了。

帝泽瞪着云九凰，瞪着怀里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平生第一次，失了任何言语。

他揽抱起云九凰，走在那断壁残垣间，一步一步踏着沙砾尘埃，心底有了说不出的感觉。

自他懂事以来，就被冠以强大的称谓。

从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牵绊。

可是今天，却有这样一个人，明明还如此弱小，弱小到让以往的他可以忽视的地步。

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强大。

用这样的方式，来护了他周全。

心，微微的动了，还隐隐作痛。

如同饮了一杯最好的佳酿，划过心间，带起一阵苦涩的辣意后，再回味出来的甜香。

“云九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帝泽的薄唇轻轻印在她那站满胭脂血的唇上，似宣誓，又似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