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方金刚护”情急之下，自在急忙提起六方金刚之力，霎时金光耀身，体如金刚，硬接掏心血爪。

利爪触及心口，血光金光交接，

威能之下，欢喜殿一切墙，柱，地面石板，尽化齑粉，唯有断壁残垣，随后自在一口鲜血喷出，倒飞摔于十米后的地面，心口剧痛，再难起身，口中却语带惊讶“六方金刚，怎会？”。

无贪见状，三目中尽是嗜血快感，身周血光更炽，血光柱中，无贪飞身而起，两道血月残光刃回旋在其身左右两边，各自化为四道，宛若恶魔之翼。

此时其双爪再运血气。血色三目睥睨，下方扶着心口再艰难挣扎再难爬起的自在。

“嘿嘿，这次定要将你割成一块一块，当做食物。血罗刹陨杀”

随即俯身急冲，一双利爪，八道宛若双翼的血月残光刃，已至自在身前，血色刀风欲将其自在撕裂碎尸万段。

“不，我不能死，我若死了，谁来替兰耶阿姊报仇，谁来从骨玉杖中解除她镇压的灵魂”自在心中万分不甘，想要提剑再战，却心脉已伤，难以动作。

下一刻已然殒该是身当场。

却闻，

“此心恒不起，刹那永恒”一道轻柔慈悲之声响起，随即整个时间，宛若在画中世界，一般定格。

包括道道刀气，以及利爪，以及躺在地上的自在，皆一动不动。

随即自在意识之中，晴空碧海之内。一名雍容娴雅的唐时宫装女子，手执十六瓣青莲，闪耀着智慧的明眸，慈悲而视。

“您是，雪鸿公主？”意识之中自在语带惊艳尊敬以及诧异道，觉情宫圣女所居星辰殿内有雪鸿公主的画像。因此自在略加思索便认出眼前之人，而自在亦在《莲华圣藏》的圣贤篇录中得知雪鸿公主为苍生舍己身远嫁，亦为苍生将一身人仙修为尽付之事，心中唯有崇敬。

“是雪鸿公主？是兰耶？是古莲？或是苍生？或是你，自在？是，也不是。”随即只见雪鸿公主身形几度轮转，变作高洁圣女兰耶，变作俊美小僧自在，变作阴沉狠戾的古莲僧，又化作芸芸众生模样。

“这，自在不明白？”意识界中随着自在疑惑之语，此刻晴空云遮，海面生雾，海底暗潮涌动。

“生死之间，若还不悟，下一刻身陨，将是再次轮转千劫。”雪鸿公主语带禅机，言明来意。

“请公主开示”自在意识界中之身影，立于波涛汹涌之海面躬身请教。

“我是苍生之共性，是你，是我，亦是他，无论善恶轮转，我始终不增亦不减。”雪鸿公主立于层云遮蔽之天空，手执青莲，身后一轮如月圆光言道。

自在闻言，似有所悟，却难以捉摸。

雪鸿公主见状，深知自在识神蔽性，心念浑浊不堪不断，便欲以问使明其心“我再问你，今日之战，你以何心待之？”

“不忍罗刹鬼女为祸世间，拯救苍生之心。”自在思及自己见道钟寺，赤光涌动，罗刹欲出，便急不可待自玄羽鸟之背上飞下，自是担心苍生安危，便理直而言。

言罢只见得天空云雾似有欲退之像，却也未退。海中波涛似有势缓之相，却依然未平。

雪鸿公主闻言，美眸之中，眼神锋利竟似智慧之剑，欲直穿人心一切虚妄。看的自在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一丝不挂般。只见雪鸿公主平淡之语，荡起海中千层浪。

“若你真为苍生？方才临死之不甘何来？”

自在闻言，依旧直言道。“大仇未报，兰耶神魂未自由，古莲僧未死，密因莲华宗未灭，愚昧的信仰，仍为祸世间，又岂能甘心。”

哪知雪鸿公主闻言姣好的面容却是莞尔一笑“很好，那你之心中所存的，究竟是为了苍生？还是为兰耶解脱？还是杀掉古莲？还是灭掉密因莲花宗？你初心何在？”雪鸿公主语调轻柔，却是步步紧逼，步步追问。

自在闻言，却是思及自己在昆仑山中，借昆仑神镜，见到兰耶之死时之心念誓言，此生既是兰耶之命所换，余生只为兰耶而活，为兰耶之仇，之解脱而生“这，我，为了兰耶之仇，亦是为了她之解脱？”

雪鸿公主闻言，美眸中神色愈加锋利，审视道。

“是吗，若真是如此兰耶却从未叫你替她报仇，她甚至祝福你这辈子能与另一个叫银铃的女孩幸福一生，若你真心为兰耶便不该替她报仇，那你之初心真是替兰耶报仇吗？”此言一出，意识界内，原本云层遮蔽的晴空顿时化作夜幕，旋即突来一道银色闪电带雷声霹雳划开夜空。

雪鸿公主如冰箭直逼内心之语，随之突兀一声响雷，顿时惊得自在神识涣散，脚下佛门真气一十失跌入翻滚汹涌之巨海中。好似浑无修为的普通人，挣扎的手忙脚乱，但忘了神魂是淹之不死，不着于物的。

“是，不，不是，这一切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心里对兰耶替我而死的愧疚”

海水汹涌中难以安住的自在支支吾吾道。

雪鸿公主见自在识心境已然动摇，便趁热打铁，有意语带嘲讽道。

“所以这自兰耶之死，至如今发生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替自己逃避愧疚的掩饰，说什么为了苍生？为了兰耶？可怜的兰耶，死后还要成为你之借口，可怜的苍生成了你掩饰卑劣的理由。”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啊”不知是正戳中内心，还是冤枉委屈，又或两者都有，自在宛若发狂，霎时，意识界中，晴空碧海，云雾，夜幕通通消失，天地间唯有黑色业火，吞噬了自在，雪鸿，雪鸿公主见状，手中十六瓣青莲飘于虚空业火之中，化作一尊莲台，踏足其上清净圣光护体，业火过体却不烧。望着业火灼烧中哀嚎的神魂，声如雷震发问道。

“自在，告诉我，何为苍生，何为普度苍生。”

“天生万物，是谓苍生”自在语罢，业火更甚，痛苦倍增。

雪鸿公主不置评语，再度发问“何为苍生”

“十方世界，形形**是谓苍生？”业火烧更剧。自在神魂已半数焚毁，“啊~”语带凄厉。

雪鸿公主依旧不置评语再次发问，“何为苍生？何为普度苍生？”

“我，”自在甫一说我字，无边业火极爆。自在神魂似乎被焚尽，隐隐还有自在后半句“不知道”传响。

再次睁眼，自在竟觉自己身处，无尽光明之中，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看不到自己。只有无尽的白光。

“我死了么？”自在一语，语出竟然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如此数次。

““你”死了”突来一阵和雅慈悲之音道，随即只见一道清雅的绿光现，绿光中一尊曼妙美丽，通身翠绿**，身着绫罗妙裙，璎珞宝珠，脚踏莲台，手执一朵青莲的菩萨。

自在闻听此言，却是无上秒乐，随即似有所感，问那菩萨道“何为苍生？何为普度苍生？”

话一出口，却已然忘了自己所问何事，但答案却已了然。

何为苍生？

人心为我，念念相生而不绝（觉），便为苍生。

何为普度苍生？

无心为心，念念不存而回明（冥），便为普度苍生。

明众生非相，尽破虚妄。

此刻自在浑觉，菩萨之手似在抚己之顶，回神睁眼一瞬，一切境界皆无，哪里有什么菩萨？只有罗刹鬼女杀机已至。

“胜败生杀由天定，善胜者惟道，舍我入道，如何不胜。”

自在无心，神应，一时“天人合一”竟见体内五方金刚，中部大日化金刚，东方阿閦化金刚，西方弥陀化金刚，南方宝生化金刚，北方不空化金刚，五方金刚自其体内一一现形后，共合一尊，第六方金刚法王子，与自在完全融合，再无你我。

随即只见自在全身伤口尽愈，起身，电光火石间，金刚般若剑势不可当，何谓金刚。至正至坚，所向之处纵使须弥山亦需摧折，长剑直穿无贪左爪，依旧不停直往其心脏刺去。

无贪见状心慌之下，原本可直飞杀数处要害的八道血月残光刃，被其急速召回，于其身前形成一面两角飞扬的血盾，欲挡金刚般若剑。

自在见状，却是长剑微转间。身化金刚法王子，旋即一道金光神杵，自剑尖而出，击散护盾。

剑尖再进。

无贪见状，右手凝聚全身血光之力，凝成一把血月残光刃，豁尽所有魔力一击。

下一刻自在只感手中金刚般若巨力袭来，手一麻一松剑，金刚般若剑自无贪左爪倒飞抽出，

远飞数丈之外，然无贪右手血月残光刃全力一击之势未止，协血红刀气直杀向手无寸兵的自在，下一刻随着利刃入体之声。

竟见自在手中不知何时竟又出现一把银色长剑，直贯无贪心脏。而无贪因为手臂短，刀亦短，右手中的血月残光刃据自在咽喉仍有数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