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逢川和梁耀军一起来到顾明城办公室，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申茗，更是摸不着头脑。

顾明城面上看不出什么，把手里的资料扔给他们，“自己看看。”

王逢川手忙脚乱的接起来，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银行账号，脑子瞬间炸了，梁耀军不明所以，“顾总，之前王总监调任市场总监后，研发部那边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顶替，就一直兼着那边的职位，后来研发部也没有出现什么人员变动，所以这事儿就耽搁了，就一个副总的职位，我立刻让人力那边去改。”

顾明城似笑非笑看着他，“是啊，就一个副总的职位，你想让谁做就让谁做。”

梁耀军觉察到不对，急忙辩解，“顾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申小姐，请你跟他们说说这个职位有什么麻烦。”

申茗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梁总，我作为一个外人，原本没有立场置喙你们的做法，但是现在是贵公司的上市筹备期，我是贵公司上市的保荐代表，作为公司高管，您应该知道贵公司要在年中上市上市成功的吧？您应该也知道王总监是属于公司高管吧？那您知不知道上市公司的高管是不能双重任职的？还是这么重要的部门，这么重要的职位，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造成无法上市的后果。”

听申茗语气不善，梁耀军脸色有点不好看，一个证券公司的小小员工，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凉凉道，“就算是像你说的这么重要，发现了告诉我们，我们改，故意找顾总压我们耍威风吗？”

申茗火气上来，管他什么副总，“梁总，如果因为这点小小的失误，造成贵公司上市失败，这个责任谁来担，您吗？”

“请你们来就是帮我们找出错误并改正的，如果全部都要我们自己做，还要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辅导你们，能帮助你们成功上市，也是需要在你们配合的情况下。之前顾总交代的部门内部自查你们做了没有？如果做了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有发现？如果发现了为什么一直不改？既然王总监只是暂时任职，为什么研发部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全名，为什么会有两份工资发放？”申茗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顾明城看她火力全开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

梁耀军也怒了，“我们什么时候没有配合了，你要什么没有给你？你自己工作没做好没发现问题，关我什么事？”

王逢川也回过神来，跟着附和，“对啊，我们也是一时疏忽，时间久了就忘记了，真不是故意隐瞒的。”

申茗先对梁耀军说，“梁总，我工作做没做好不是你说了算，至于关不关你的事，我想，应该是顾总说了算！”然后又看王逢川，“还有王总，我不知道为什么挂个职而已，还需要发两份工资，而且长达三年时间，居然从来没有人发现，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王逢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知道这事儿逃不了干系，只能看向顾明城，讷讷道，“梁总，这事儿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会马上联系研发部和人力部整改，您看……”

顾明城看着梁耀军，话却是对申茗说，“我早就说过，公司上下都要全力配合申小姐筹备上市事宜，申小姐以后发现什么问题，请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配合申小姐。这件事我会让他们尽快整改，绝不耽误已定的流程，请申小姐放心。”

申茗发了一通火，胸中的郁气消了大半，知道没她什么事儿了，知趣的告辞离开。

走回办公室，申茗的火气彻底消了，想到方才的一系列举动，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这么件小事，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了，自己一个掉进水里都溅不起半点水花的小角色，居然对着华方科技的副总发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但此时后悔已是无用，只能使劲摇了摇头，振作起精神开始干活。

申茗走后，顾明城看着王逢川和梁耀军，淡淡说了句，“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

两人听着顾明城这语气，知道老总这是真生气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忙不迭应是，战战兢兢离开了顾明城的办公室。

顾明城坐在椅子里若有所思，半晌喃喃出声，声音带笑，“真实的样子。”

——

打开符晟公寓门，居然看到符晟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她似乎有点错愕，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不是跟你说我要出差吗？怎么还是来了？”

申茗原本只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见到他，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冲过去抱住他，“阿晟，我好想你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到了？”

符晟僵了僵，把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推开她，“我马上要赶去机场了，要先去公司和同事们汇合，不能让他们久等，这次恐怕不能陪你了。”

申茗低下头，委屈道，“每个周末都出差，就不能请个假吗？”

符晟继续走回去收拾东西，叹气，“我也没有办法，在G市环境就是这样，大家都很拼，我也不能落后，不然没法立足。”

申茗小声嘀咕，“当初你不来这里不就好了嘛？”

符晟蹙了蹙眉，假装没听到。

收拾好东西，符晟问申茗，“我走了，你要不要在这儿歇一天再回去？”

申茗拿起自己的包，“你都不在，我在这儿干什么？”

“那跟我一起走吧，一会儿打个车去高铁站。”

申茗来到一个小时前才离开的高铁站，7月的G市热得像一个蒸笼，她走在售票大厅，感觉周围的人都在掠夺你的呼吸，头顶的光晕朦朦胧胧弥漫开来，房顶好像也开始晃动，脚步开始踉跄。

申茗感觉天地好像在旋转，周围有人惊呼，慌乱中伸手向一旁抓去，好像抓到了一只手臂，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向下倒去，接着陷入一片黑暗。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对她说，“你像个笨熊一样。”

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有白色的灯光，一侧是拉着窗帘的金属墙壁，头有点晕。挣扎着坐起来，四周打量一圈，这好像是一辆急救车。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是地震了吗？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受伤，这时有医护人员拉开车门查看，见她醒来，温和道，“小姑娘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有力气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

“你刚刚中暑了，是一位先生把你送来的，这里是高铁站的急救车，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吗，他说他去给你买点吃的。”

申茗下了床，穿上自己的鞋子，护士进来阻止她，“你刚醒，要多休息一下，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等你男朋友回来你先吃点东西再走。”

男朋友？符晟来了吗，他不是去机场了吗？他怎么知道她中暑了？申茗眼睛亮起来，不自觉露出笑。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申茗扭头看他，“阿……”晟字还没出口，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不是符晟，护士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你男朋友来了，你把东西拿来给她吃点吧，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申茗看到那个男人皱了皱眉，深邃的五官和鲜明的轮廓，皱眉的动作也很好看，晕倒前意识恍惚间看到的好像就是这张脸。赶紧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我看他又是抱你来急救，又是买东西的，还以为是情侣呢，不好意思啊。”

申茗小声说，“没关系的，谢谢你们，我休息好了。”拿起包跳下急救车，又对那男人说，“这位先生，麻烦您了。”又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这是给我买的吗？”

男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申茗接过东西，叫住男人，“请等一下，这些东西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必。”声音随着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申茗看着他的背影，刚才梦里的那个男人，和他好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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