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事务所派到华方科技进行审计的还是之前申茗见过的那两个人，凌宵伊她知道了，另一个看起来严肃刻板的男人不知道叫什么，只听凌霄伊叫他航哥，他也没有要向她们做自我介绍的样子，只说了句你好就走开了，申茗也不强求，那就直接干活吧。

审计从财务开始，申茗两人则在做剩下的行政部、办公室等部门的检查工作，上午几人都各做各的，大家相安无事。

中午吃完饭回来，申茗刚坐稳，航哥带着凌霄伊过来了，将一摞报表拍在王琦桌上，语气冷硬，开口就是质问，“王小姐，为什么财务部会把过去三年两个人的工资，合并成一项，并且在没有明文降级的情况下，缩减了市场总监的基本工资收入？”

王琦被他搞得一脸懵逼，拿起报表翻了翻，问，“这事你得去问财务部的人吧，不是我操作的啊。”

航哥直直盯着她，“财务部的人说这是你们的要求。”

申茗听到市场总监几个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王琦旁边，拿过她手里的报表，看到这个月研发部那里已经没有副总了，王逢川的工资确实降了，应该是减少了以前多拿的部分。

她看向航哥，笑着问，“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航哥这才看向她，简单两个字，“朱航。”

申茗保持微笑，“朱先生，我想你应该能看到报表上有顾总的亲笔签名，这代表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

朱航看着她，没吭声，静待下文。

申茗敛了笑，“第一，这份报表是经过顾总审批的，那么说明顾总也知道这件事，而且这样的改动没有任何问题；第二，我们只是作为华方科技的保荐代表，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让华方科技成功上市做准备；第三，我们没有权利在不符合规定的情况下，擅自要求华方科技做出财务上的任何改变；第四，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清楚，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请直接来问我；第五，我们同为华方科技的合约方，你没有权利用刚才那种语气和我的同事说话。”

朱航还没说话，凌霄伊先不满了，“我们就是来问问情况，说清楚就好了嘛，干嘛这么咄咄逼人。”

王琦也想起来这事儿的缘由了，只是之前一直是申茗在接洽，所以她印象不深，莫名其妙被朱航劈头盖脸质问，凌霄伊还恶人先告状，顿时火冒，“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现在大家是一个团队，都为了同一个目标，有问题心平气和的说，‘你好’两个字没学过吗？敲门不会吗？手残还是没教养？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想干什么？就算有错，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问我的罪？”

朱航把凌霄伊挡在身后，对王琦道歉，“对不起，王小姐，是我太冲动了，没有搞清楚状况，刚才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小伊只是跟我来问情况，不关她的事，请不要对她进行人身攻击。‘教养’两个字还是不要随便用的好，免得最后返用在自己身上。”

前半句还好好的，王琦的没关系都到嘴边了，后面越听越不对劲，这他妈的哪来的傻逼？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看黄历了，好想糊他一嘴狗屎。

申茗在她背脊上轻拍两下，对朱航扯出一个笑，“朱先生，关于‘教养’的问题，才两位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看清楚了，没必要在这儿逞口舌之能。我们还是先来解决关于报表的问题吧。这件事情涉及了梁副总、王总监、人力部、研发部、财务部，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把这些人都找过来，大家一起说说，这件事应不应该来质问我们。”

朱航看她神情笃定，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于是软了态度，“不必麻烦别人了，申小姐把情况跟我们说清楚就好。”

申茗看了他一眼，直接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李秘书，你好，我是申茗，PD事务所的两位审计师对我们的工作有一些疑问，我想请你帮忙解答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对，在我们的办公室。”

“一会儿见。”

申茗挂了电话，坐回自己的位置，对他们说，“李秘书还有10分钟到，他也很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我想由他来跟你们解释可能更合适，两位不介意的话就在这儿等吧。”

王琦挑衅的看了他们一眼，又给申茗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申茗没什么表情，继续做自己的事。

凌霄伊拉拉朱航的衣袖，对他使眼色，意思是想回去，朱航没听她的，“既然来了，就在这儿等吧，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好做后面的工作。”然后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凌霄伊看看低头在做事的申茗和王琦，又看看已经坐过去的朱航，只能跟着朱航等。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三楼安排给PD事务所的临时办公室，凌霄伊捧着上一年度的财务报表，“咦？航哥，你看这个，为什么他们的人员没有变动，工资收入这一项少了一个人？”

朱航仔细核对了一遍，确实是这样，“问问他们吧。”

于是财务部的会计小姑娘被叫过来，看了他们指出问题的地方，解释道，“哦，这个是上面让改的，听说是因为誉丰证券的人发现研发部的职位有问题，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直接找的顾总，你们去问问他们吧。”

凌霄伊问，“他们让改你们就要改吗？也不问问什么原因？”

小姑娘也挺忙，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报表出问题了，火急火燎跑过来，却发现是这事儿，不以为意道，“他们也是为了帮公司上市啊，不听他们的听谁的？”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凌霄伊看着朱航，“航哥，这是不是不太妥，他们也不给个明确的说法，听说现在还有一些部门正在整改，如果我们审计完了他们又突然让改，我们岂不是要重复工作？”

朱航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拿起报表，“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办公吗？我们去问问。”

凌霄伊撇撇嘴，“听说是在顶楼，和顾总一个楼层呢。”

两人来到申茗和王琦的办公室门口，门没关，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陈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忿，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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