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了？”

杨翠云眨着绵羊般无害的双眼，完全不明白说着好好呢，怎么突然就哭跑出去了？

“没事儿，让老李去哄哄她就好，这是自责、后悔、感动……很多情绪交融后的结果。”

张小山夹起一块牛蹄筋，含在嘴里慢慢咀嚼。

“素玲、素玲……”

李有道伸着手追出去，包间内只剩张小山、杨翠云两个。

密闭的房间，狼藉的餐桌，坐得很近的孤男寡女。

粗重的呼吸，颤抖的大手与小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小山，姐该怎么感谢你？”

杨翠云红着脸，耳朵靠在张小山胸口，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姐，你听说过以身相许的故事吗？”

张小山咽了口唾沫，低头，鼻尖满是姑娘家发丝地幽香。

“可姐是个寡妇，配不上你。”

杨翠云仰起脸，眸波荡漾，像是要滴出水来。

“有一种爱叫做上船不买票。”

双臂穿过杨翠云腋下，揽过单薄的后背，扶着女人的小脑袋，低头吻下。

嘎吱一声，金云堂推门而入。

“呃。”

“呃。”

“小、小山你别这样。”

即将合拢的四片唇瓣距离拉远，张小山被推开，杨翠云红着脸夺门而逃。

门口的小胖子被撞了个趔趄，张小山眼神不善望来，恨不得掐烂金云堂的脸。

“谁让你来的？”

张小山拍桌起身，瞪眼呵问。

他更想问的是：谁让你这时候来的？

“我想着感谢你啊……没想着你吃个饭也这么风流啊！”

金云堂回头瞄一眼，看到杨翠云在楼梯拐角一闪即逝的美好无限背影，坏笑走进包厢。

他捏着双下巴打量张小山，表情古怪。

“这好像不是昨晚上送饭的那个，也不是救咱们出看守所的那个。”

“小山哥，你就算会种韭菜，会条理男人那方面的能力，也不能太肆无忌惮啊！”

“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留点啊！”

小胖子金云堂痛心疾首，张小山脸黑如锅底。

“特么的，老子还是雏儿好吧？”

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的。

十七岁的小胖子已经阅女无数，当哥的张小山是个雏儿，这脸往哪儿搁啊？

“小山哥，你快去追吧……别被兄弟坏了你的桃花运。”

金云堂扫一眼狼藉的餐桌，看到羊腰子、老鳖汤、霸王别姬、炒韭菜，眼冒绿光。

“快走快走。”

金云堂把张小山推出包间，自己坐在那大快朵颐。

“胖死你！”

张小山在门外诅咒，包间内，金云堂边吃边笑。

“哈哈哈……凭本事吃出来的肉，凭什么遭人嫉妒！哎……这个世界总对胖子缺乏容忍啊！”

金云堂摇头叹息，一副寂寞如雪的逼样子。

张小山摇头下楼，和小胖子没有共同语言。

“你们这是找我的？”

刚推开玻璃门，张小山就被面前上百口子杀气腾腾的人吓到了。

为首一个他认识，付钱买韭菜的王大虎。

“拿钱不办事，张小山，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王大虎眼里有火苗跳动，捏着咔咔直响的拳头，狞笑着大步而来。

“我我……”

张小山退入龙凤饭店内，死死抓着玻璃门把手，外头的人别想推门而入。

“特么的，这事儿一点印象没有，他给忘得死死的啊！”张小山摇晃脑袋，满脸纠结。

“出来，让老子揍你一顿，然后给我韭菜，再赔偿我三十万，老子饶你！”

王大虎梆梆梆拍玻璃门，看的龙凤饭店服务员心惊肉跳，拍碎了算谁的？

“先生、先生，要打架去外面，别破坏我们饭店的东西！”

一名服务员跑过来，试图让张小山松手，无果后，开始掰张小山的手指。

“这么硬？”

服务员吃惊，张小山的手指宛如铁条，他根本掰不动。

“让他出来，老子给你三百块钱小费！”

王大虎在外怒吼，震得房檐尘土簌簌坠落。

服务员都快急哭了，眼看着王大虎失去耐心就要锤碎玻璃门冲进来。

“哎呦……小山哥这是咋了？”

金云堂打着嗝，步伐轰轰地下楼，看到张小山死死抓着门把手，满脸茫然。

“有一笔生意我给忘了，收了人的钱忘记发货了，金主找来非要打断我三条腿！”

张小山急得满脑门汗，这事儿他不占理，没法和对方理论啊！动手就更缺德了。

“啥货啊？不会是韭菜吧？”

金云堂纳闷，好像小山哥就跟他说卖韭菜进去的。

张小山忙点头：“就是韭菜，人给了三万块，一百五一根，两百跟，我把这件事忘得透透的。”

“嗨！我说啥事儿呢？就这，闪开，我帮你解决。”

小胖子金云堂拍胸脯保证，张小山试探着让他出去。

门外，王大虎本想趁着金云堂推门出来的时候冲进去，却被小胖子胖手拉住。

“你买韭菜是为啥？”

“这还能为啥？”

金云堂的问题，王大虎听了直翻白眼。

“不就为吗？可吃韭菜不是长久之计啊……”

金云堂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对王大虎说：“你不敢得罪他啊！”

“为啥？”

王大虎瞪眼，王二虎也捏着拳头凑了过来。

“我，十七岁，。”

“嘶——”

王大虎听了倒吸冷气，眼露怜悯地看着小胖子，拍拍他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昨个儿扫黄知道不？我跟他都被抓进去了，他在看守所里给我推拿一遍。”

“出来后，我在县里的帝皇阁，姐妹花。”

金云堂一脸臭屁，还猥琐的耸了耸腰，眉飞色舞讲述。

“真的假的？”

王大虎捏着下巴狐疑，吃韭菜？

这么神奇？

“你试试吗？他就在里面。”

金云堂指指玻璃门后的张小山，压低声音提醒王大虎。

“他不出来，你又揍不了他。让他给你推拿，没效果再揍他，左右你都不亏。”

“说的有道理哈！”

王大虎摸摸头皮，没发现有毛病，同意了金云堂的建议，感觉这是名己方选手。

“搞定了，小山哥你出来吧。”

金云堂站到玻璃门前，打个响指对里头的张小山说。

“你咋说的？”

张小山拉开一道缝，探出个脑袋问。

“给他免费做推拿啊……跟昨个儿我似得，有效果就不挨打。没效果就翻倍。”

张小山刚想说卧槽，肩膀就被王大虎抓住，整个人都被揪了出来。

“现在就给我治病，治不好揍你两顿！”

“松开松开！我跟你说我不是打不过你。”

张小山挣扎着，被上百人围着，不得不带他们回村做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