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泷诀
作者:沐流火 | 分类:奇幻 | 字数:14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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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沧溟顾虑
正如越千泷所料,苏玦醒来后马上就将洛书的下落告知了沧溟。
洛书早就被送到了太华山那帮人手中,也难怪,越千泷会不顾一切的跟自己交易,她该是早就算计好了,先让凰灭这个世尊出去,这些人汇集在一处自然会联同起来跟晔刹抗衡,越千泷啊越千泷,看来在凡间的这些年,她的确有所长进。
“现在怎么办?要再去太华山吗?”
“去太华山?”沧溟听了反问道:“去太华山做什么?”
“难道大宗祭不想把洛书拿回来?”
“就凭现在的你跟灵犀,你们能赢得过厉染还有所有的太华门人?”
“就凭我们?”苏玦扫了眼这人,“大宗祭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
沧溟这时方撩开了衣袖。
“为什么?!”苏玦惊道,这人的手腕处的血肉已经开始腐败,看来还有蔓延恶化的趋势,“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这凡人之躯虽然能跟我灵体相合,但到底,还是一具凡人之躯。”
“什么意思?”
“这副身体,承载不了我所有的大巫之力,每用上一次,它所剩下的‘寿数’也会少上一分,况且如今为封印住凰灭,每日需耗费的巫力太甚,我想用不了多久,这皮囊也该化为灰烬了,到屎忽,我只能重新栖身于魇池里。”
也就是,重新复活的沧溟,他所用的肉身也是有期限的,他必须在期限内将晔刹族从这里解放出来,因为要牵制凰灭,他也不能再随意使用自己的巫力了。
“怎么,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是不是在想,该怎么跟越千泷合谋来对付我?”沧溟的眼中透着一丝危险,还有一丝玩味,得到苏玦否定的回答后,他又说:“苏玦,有一点很奇怪,我也一直在想,你到如今还站在晔刹这一边,到底是因为受到魇池的牵制,还是如你自己所说的因为苏烨楼、因为要帮他重新拿回北域呢?”
“我的理由,你很清楚。”
“曾经我以为是,但现在不是了,你跟凰灭出于同源,你们二人都可以被称做是无栾,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越千泷?”
苏玦避开了这人的目光,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玦,要是她知道这些,一定会困惑于怎么选择,一定,会备受煎熬吧?既然她认定了凰灭就是自己所要找的人,要不如就跟凰灭达成约定,让这个秘密隐瞒下去,也让越千泷,更坚定、更无后顾之忧的跟晔刹对立,这就是你所想的对吗?”沧冥继续道:“如果越千泷知道你们的关联,或许会动摇分心,或许,她也会因为你,而放弃凰灭呢?”
“你在胡说什么?!”
“对,我是在胡说,”看到这人的反应,沧溟满意的笑了,“她不会动摇,更不会放弃,因为她是千泷,是我眼看着从魇池而生的孩子,在这世上,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只有让她始终同凰灭站在一起才是她心之所向,千泷,她是不会因为一个晔刹族而牺牲整个天下的,洪荒时不会,现在的她,也不会。你不想给她选择的机会,也不想给她选择的理由,因为你清楚,就算知道了真相,对千泷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选择。那样除了给她带去多余的煎熬之外,也只会让你自己,失望而已。你把洛书的下落告诉我,你跟千泷彻底的对立,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断了彼此的后路,你觉得,这样,就可以斩断自己那些杂念?”
“大宗祭,你不了解我。”
“我了解,苏玦,你动摇了,可动摇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天下大义,而只是因为一个女子,这次越千泷为救凰灭而将洛书的下落全盘托出,在你心里,是在惊讶和嫉妒的吧?”听到这里苏玦的神情才有了些变化,他眼中目光闪烁,从中透出来的,竟有丝惊慌,“你知道吗?其实,这才是你跟无栾最大的不同。无栾永远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而你呢,是一个摆脱不了七情欲念的凡人,你是如此,还有凰灭,竟然也是如此。”
“我没有嫉妒。”
“别再遮掩了,就算越千泷避开了五感五音,但你们在逐日殿里所说的话,我能猜到,妒恨之火是可以烧毁理智的,别让凰灭在越千泷心中的份量而影响到苏烨楼在你心中的份量。”
份量?听到苏烨楼的名字苏玦也露出了笑意,“大宗祭也太高看她了,一个相识短浅的女子,怎么可能跟我兄长相比?跟你做这样的交易,这不是越千泷的性情,不管我在逐日殿跟她说了什么也都是出于惊诧,而不牵扯到跟她的任何私情。在我看来,她这样做,实在愚蠢得很。”
“的确愚蠢,不过也好在正如我意,将凰灭推到风浪之巅,对晔刹来说更为有利?”
“将凰灭,推上风浪之巅?”
“其实对他来说,不日城才是最安全的去处,至少在这里,大家敌我分明、憎恶昭昭,可到了那红尘中,凡人的对错喜好,总是不可捉摸,凰灭,他应付不来的,”苏玦很清楚,他说的是齐衍,“千泷有千泷的算计,可我,自然也有应对之法,只是我要提醒你,既然一日是魇奴,那么你永世也不可能摆脱晔刹,即便是魇池不在了,你也要随之一起灰飞烟灭。苏玦,你如今怎么遮掩怎么辩解都可以,但有些虚妄的东西,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越千泷、苏烨楼,凡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小了,如果要二者都有所保全的话,终究只是什么才没有。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应该轻易动摇,不是么?无栾神上?”
苏玦挑了挑眸子,他的目的就是这个?还是要来确定自己的心意吗?他就这么担忧自己会跟越千泷同气连枝?由此可见,沧溟,他已经不复之前的自信了,这局中也多了太多变数,他也终于明白,那些都并非是他可以掌控的。
“你不用再白费唇舌,我答应过的事,不会改变,在这个时候,我不会倒戈向太华。”
“哦?”
“更不会在哪一天改变心意同越千泷站在一起,”苏玦带着些冷嘲的说:“大宗祭,我对越千泷的私心你早就看在眼里,可偏偏现在才提起,为什么?你是害怕了?”
面对逼问沧溟也毫不遮掩,“难道,我就不能害怕?”
“大宗祭的这副身体原是我兄长的,还请您好好爱惜些吧,既然大宗祭有闲心来关切我对越千泷的念头,不如好好谋划一下,如何让这皮囊经用些。”
“你的提点,我知道了。”
“还有,凰灭跟我的关联,我永远也不会告诉越千泷,”苏玦一时对上了那人的眼神,也凌厉道:“这不也是大宗祭您希望的吗?所以也请您,往后不要再窥探我的心思。”
沧溟点点头,“本只想跟你闲聊几句,可你果然,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人啊,好,那我们就来说说要事。洛书在太华的人手中,虽然不能强夺,可总不能放任自流。”
“我跟灵犀两人跟太华抗衡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再利用他们找到洛书,大宗祭是这么想的吗?”
“阿玦,你真是让我吃惊,到现在,你倒学会窥探我的心思了?”
“以你行事的习性,这不难猜到,既然太华的人已经得到了洛书,凰灭也回到他们身边了,那他们只会更加急切的寻找河图。与其跟他们去无休止的抢夺,还不如等二者齐全后再用计拿到手中,这也是你答应越千泷放凰灭跟齐衍出去的目的,不是吗?”
“很好,很有长进。”
“那请问大宗祭,河图的下落是不是有眉目了?”见沧溟不回应,苏玦索性将话说破道:“您将牧言真带回不日城这么久了,难道就真的一无所获?”
“牧言真,要是他也像阿玦你这么长进就好了,可惜,”沧溟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虽然是经家人,可到底不是他的父亲经枢,也不是什么经天学宫的弟子,对于星术,他的天赋说不上奇特。”
“那您就打算一直等下去?”
“他对这里不够熟悉,对我也不那么熟悉,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你好歹是他的故人,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不如,你跟我去见见他?”
“在蜃天城的时候他一直都很信任你跟越千泷,不是吗?”沧溟看来是已经有所谋划了。
“你要我在他面前怎么做?”
沧溟敛唇一笑,抬手引导着苏玦坐到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