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流长着一双桃花眼，但点漆黑眸里，面对着公羽斐时，分明是足够冰冷的神情，甚至让人觉得锋锐。

“公羽斐，你当真让我拜太戍？你是不是忘了，九重天上，我才是天帝。”

公羽斐侧眸看他，深邃的眉眼，与陆东流相比，更显得冷峻。

两人气势不相上下，谁都不肯退让。

公羽斐冷声开口：“那是九重天上的事，在凡间，来了我的地盘，就得拜我的恩师，这是我的规矩，你若不愿，就离开北越。”

陆东流神色一凛，面上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也变得更加冰冷。

公羽斐，好大的胆子！

外头的百姓们，突然觉得方才悠悠飘落的大雪，竟变得有些迷人眼了。

大风狂做，百姓们不得不捂住脸，免得被来回刮动的风雪吹伤了脸颊。

公羽斐沉住神色，长眉微抬，看起来，竟十分的气势压人。

不过一会，外头的风就这么止住了。

陆东流知道，他就这么直接和公羽斐交手，没有意义。

他要做的，就是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那才能有报复的快感。

陆东流呵笑一声，从公羽斐手里拿走那三支香。

随后，对着太戍真人的神像，微微躬了躬身，眯眼道：“太戍啊太戍，你当真是教了一个好徒弟。”

他说完，就将三支香，往宝盆里一插。

他们忙完，离开庙宇。

公羽斐便懒得再管陆东流。

若不是夏弘墨开口，让他带陆东流去走走，他也不会管。

他们一出来，两人就被热情的百姓们围住。

“仙人！国师！临近年关了，求你们保佑我们家宅平安。”

“保佑我媳妇今年顺利生产！”

公羽斐抿唇，似以往那样，淡淡地摇了摇头，便离开人群要走。

陆东流反而留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黄符，挨个奉送。

“大家别急，见者有份。”

百姓们都欢呼：“东流仙人，真是大好人！”

公羽斐回眸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着的陆东流。

他冷淡的眉眼里，划过一丝审视。

公羽斐是从不曾将功劳挂在嘴边的人，只要他在一日，来拜过他庙宇的百姓们，都定能受到庇佑。

陆东流则跟他恰恰相反。

他更喜欢给予这些凡人们见效快的符咒，却并不告诉他们，现在勉强得来的好运，都是从他们日后的生命里一点点扣除的运气。

陆东流跟他不合，但百姓们无仇，公羽斐不会坐视不管。

他停住脚步，淡声提醒众人：“大雪再有半个时辰就会积的更深，趁着现在还安全，赶紧回家吧。以免生出无妄之灾。”

大部分百姓都是公羽斐的忠实信众。

因为，大家基本上都看见过他的神力护佑京城的模样。

公羽斐说完，众人陆陆续续都散了。

陆东流将一沓没发完的黄纸又放回了袖子里。

他挑衅地对公羽斐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真会扫我的兴致。”

公羽斐只给了他一个冷峻的眼神：“你也没变，还是把‘我想赢’这三个字随时随地都写在脸上。”

“你！”陆东流咬牙。

公羽斐不予理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