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华中学

清晨，教学楼内书声朗朗，年轻的声音穿透厚重的墙传到校园每一个角落，充满热情和希望。

当然不是每一个学生在早自习上都是这样热情高昂的，少部分学生想着浑水摸鱼，张嘴不发出声音，学着对嘴，只有老师走到旁边才发出声音，仔细的听着整齐的读书，对着书看到逗号，准确的插进去，声音猛然提高。

一个男生嗓子读累了，清了清嗓子，用书当着脸，头向后转，看见后面的人，正写着试卷，胳膊轻轻碰着后面的桌子，眼睛像做贼一样四处乱瞄，防备着敌人，小声道：“淮林哥，我早上来的时候遇见隔壁职高的何天了，上来就给了老子一下，太他妈挑衅了，要不是他们人多，怕吃亏，想着今天是死巫婆的早自习，真想上去干一架，他说约我们几个今晚放学见，我没答应，但我看他表情有点不对。”

许淮林也不抬头，“嗯“了一声。

“干什么？陈顺澜，你书在前面头往后面转什么，一天天的就想着讲话，就让你读个书有这么难吗？你这样以后出去社会能干什么，搞学习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以后不废了，你看哪里，我身上有字吗？看书，坐好。还有许淮林，现在是让你们读书，不要做与读书无关的事，像什么样子，这是课堂，不是你们的茶话会。”一个发际线极高的中年女人站在后门，眼神锐利，语气严厉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是班主任。

“靠，死巫婆，我才讲了一句话就被抓了，他妈天天盯着我吧。”陈顺澜潇洒甩头，干净利落，小声咒骂。

“陈顺澜你嘴巴嘟囔什么呢？来，停下，你们不读了。”

“让陈顺澜站起来一个人读。”

班主任发话，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陈顺澜。

陈顺澜翻白眼，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拖着声音大声读，声音懒洋洋的。

班上哄堂大笑。

“你读的什么东西，你爸妈出钱让你上学，你就这样报答他们吗？他们看到你这样，不会寒心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和乡下花街柳巷的痞子有什么区别，我都觉得羞耻，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来的。”班主任用手指着陈顺澜，讲话像吃了炸药一样。

陈顺澜气的眼睛通红，手捏成一个拳头，手指关节被捏的发白，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会暴起。

“老师，话说的过分了。”许淮林放下手中的笔，平静的看向班主任的眼睛。

“过分？那你说我说的哪一句有错？”班主任冷笑。

“为人师表，进行人身攻击合适吗？”许淮林道。

班主任被无数双视线盯着，眉头高高扬起，瞪着眼，就像戏剧里脸谱，“我做老师大半辈子了，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教过的学生更是数不胜数，多少优秀的学生被我送去高校，再说了，说几句怎么了，掉了一块肉吗？就你们这心理素质说几句怕不是要打人了，进社会岂不是要杀人。”

班主任语气缓和了一会儿，看向班上其他同学，“我们这里是S市最好的高中，和隔壁那个职校社会混子完全根本不是等级，既然是考到这个学校来了，我相信你们都是特别优秀的，就不要想别的，好好读，不要拉低学校的升学率。”

“今天说的有点多了，你们两个都去外面站着，好好反省，别看了，你们看书继续读，这篇读完，你们喝口水歇息一下。”

“走吧，别闹事。“许淮林起身拉着一脸怒火的陈顺澜去走廊。

陈顺澜靠在冰凉的墙上，心静静平复下来，看向旁边的少年，一脸愧疚，“对不起，淮林哥，拖累你了。没想到今天那死老巫婆说话这么难听，肯定是她更年期来了，真不该嘴欠和你讲话的，拖累你了。“

“没事。“许淮林看向外面的风景，眼神清冽。

“我他妈也是服了，这居然是好学校，这老巫婆眼里只有那些她心里听话的好学生和家里有钱的学生，这打扫卫生天天就是我们这些坐在后面的人，干什么累活也就我们几个。不过吧，有一说一，这老巫婆教的还真的挺不错的。”陈顺澜双手交叉，吊儿郎当的。

“陈顺澜你站好，像什么样子，刚刚又嘀嘀咕咕什么呢？”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是开的，班主任站在门边一声怒吼。

“夸您呢老师，说您教书教的特别好。”陈顺澜双手叉腰，朝着办公室大门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