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因此沉默许久，本应该去找齐王那说法的凤家人，居然一个都没有。

在葬礼上，白恒坐了许久，手不停的敲打着棺木，他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在里面，从未想过，到最后，他会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人都离他而去。

龙沅夕知道白乐清所做的所有事，他没有颜面去见龙沅夕，更没有资格听她叫一声外公，而凤莫易最近不知怎的精神恍惚，在名义上，他也不会叫他外公。

孤家寡人。

算计了半辈子，嫉恨羡慕了半辈子，乐清，你总是在追求自己没有的，可有认真的看过身边的人。

外边关于龙沅夕处理白骨与白乐清死的事已经传到凤家，没有人动，只有个丫鬟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没有人替他的亲生女儿讨回公道。

是啊，连他都不会去，更被说别人呢。

事已成定局，连殿下都已经首肯，有心无力。

“我去一趟王宫。”凤延墨站起身，接过旁边侍从递上的披风，朝外走去。

白恒有些微怔，原来，女儿也是有人疼惜的，即使是这个她总认为不够爱她的丈夫，白乐清的眼睛总是放在白叶的身上，没有看到身边，即使没有爱，在凤延墨的心里，她也是他的妻子，他愿意跟她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不过...想要讨回公道是不可能的，白恒是知道结果的，凤延墨又何尝不知道。

齐王的旨意在第二天就凤延墨的回来到达了，他在风雨里跪了一夜，只得到一卷令他厚葬妻子的圣旨，其中丝毫不谈真凶。

王者心里，只有利益，现在为白乐清伸冤得不到任何利益，自然就被放弃了，即使是他最信任的贵族跪上一整夜也没用。

凤袁飞跪在旁侧，他是不想跪这个女人的，但如今却不得不跪，知道龙沅夕安好，他就放心了。

“凤袁飞。”从回来开始就没有怎么管他的凤莫易开口，甚至站起身拉扯掉了身上的孝衣。

凤袁飞挑眉，跟着站起来。

“跟我来。”凤莫易转头就走，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

黯然神伤的凤延墨也没有去管他们两兄弟的事，他坐在妻子的灵堂前有些发呆，身上还湿漉漉的，脸色也憔悴，许多的丫鬟与侍从很担心，又没有胆量上去劝阻，最后只能干站着。

凤莫易将凤袁飞带到庭院里，在庭院内摆放着许多他练功用的武器，他语气淡漠，比大雨更加冷漠，“选一个。”

“你什么意思？”凤袁飞的视线扫过那些武器，有许多都是名器，曾经陪着凤莫易征战沙场留下许多的功绩。

凤莫易:“打一架，你一个私生子是不配入主家的，如今趁着我母亲逝世轻易就进来了，父亲承认你，我不承认。”

“所以，你想跟我打？我赢了就能入主家？”凤袁飞不屑的冷哼，这位大哥似乎没有弄清楚，他可不是依靠白乐清的死进入主家。

“不。”凤莫易抽出一柄长枪，枪锋扫过，雨都断了层，眸光说不出的冷静沉着。

“你赢了，我让你进军中，担保你做先锋。”

凤袁飞目光一凝，“当真？”

“不必婆婆妈妈，你在龙沅夕那里不会只学会这些吧。”凤莫易一扫先前的疲惫，身经百战的战将英姿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双眼睛就像豹般盯住自己的目标，随时都可能扑上来两人撕碎。

凤袁飞抽出一柄长刀，凤莫易都说到这份上，他有什么好拒绝的。

两人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路过的丫鬟与侍从连头也不敢抬，径直的走过，不会逗留。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谁先动的手，长枪与长刀在雨中碰撞出威武震撼的声响，以两人为中心，周围的假山爆炸开来，周围承受不住两人内力碰撞的物体纷纷破碎。

下降的雨滴落在两人身上很快就被蒸发，肉眼可见的雾气在两人身上升腾起来。

凤莫易的眼睛微眯，显然凤袁飞的内力深厚程度超过他的预测，这几年，他肯定很努力，没有一天落下过。

果然是有备才返回凤家，龙沅夕，感谢你又替凤家培育出一位大将。

你来我往间，周围的东西碎了一地，再一次碰撞到一起，凤袁飞道:“为什么选择你最不擅长的长枪。”

过招后，他就察觉到了，凤莫易对长枪的使用是陌生的，某些招数使起来太累赘，太无用，完全就是不熟悉长枪的应用。

他应该适合长剑的。是看不起他吗，所以使用不趁手的武器，没有比这更大的轻蔑。

凤袁飞的出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既然轻视他，那就让你轻视个够。

凤莫易陷入防备状态，他轻笑，“若不如此，你不是输定了？给你赢的机会都赢不了我，那你就滚出凤家的大门。”

若是以前的凤袁飞肯定已经被他激怒，然而现在的凤袁飞无视他的话，手中长刀玩转出连短刀都做不到的灵活，从长枪划过，直接在凤莫易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长刀返回他的手中，他擦掉血迹在手中捏着，“继续。”

不止让他继续打，还让他继续说。

受到挑衅的凤莫易冷笑，他会让这小子知道，就是是不擅长使用的武器，要赢他也轻轻松松。

凤莫易翻身将长枪从后方朝凤袁飞射来，手抓住长枪的最后一点，竟然如此一把长剑般使用起来。

比起长剑，少了灵活性，然而攻击性却不断的加强。

凤袁飞一直知道他这位兄长很强，强到凤家可以为他抛弃其他的子孙，更是年纪轻轻不断的积累着别人一生都做不到的功绩。

然而真正的面临却是另一回事。

方才凤莫易跟他打，是试探，防守，那么现在他大概心里有了谱，招招凌厉，处处偏锋。

很快，凤袁飞身上挂彩，被长枪头擦过两肩头，与凤莫易手腕的同个地方有一道血痕。

他在复仇，如此精准并且能够成功。

凤袁飞没有管伤口，他的战意很浓，如此强的人，如此有压迫力的人，除了几年前在龙沉修身上感受到过外，凤莫易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