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他们几个，都没有想到，云铁这个时候会这样说，他们愣了一下，才道：“当然是的，从我们穿上戎装这一天起，我们只知道一件事，我们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云铁看着他们，笑了笑道：“如果，我要你们投降呢？你们是不是也会服从？”

“什么？投降？”江杰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他们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个一个的问题，云铁看着他们惊疑的样子，他笑道：“不错，你们没有听错，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也是这样做的！”

“你已经投降了？”王明走到云铁有面前，一把将刀抽了出来，他的动作快，但还是没有云铁的动作快，他的刀还在鞘里，而云铁的手已经将他的咽喉扼住了，只要他用力一捏，王明的脖子就会扭断。

云铁将他丢到一边，冷冷地道：“刚刚还说，唯令是从！现在就反悔了？我们不想听听我的分析吗？告诉你们吧，我这样做，就是为了救你们，救我们中汉！你们认为我真的想投降吗？我是谁？我是中汉的司马！手里掌管着帝国的几百万军队，有权有势，功成名就，什么都不缺了，你们说一说，如果换作是你们，你们会愿意投降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如果换作是他们，他们当然也不想。在中汉，司马绝对是一个高官了。他的这个位置，比起北狄的可汗等藩王来，还要坐得舒服一些。

“你们也不好好的想一想，现在你们还有出路吗？你们还可以回去吗？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你们冲上去，成为狄兵们的箭靶子，成为新的煞尸，成为那些猛兽的腹中食！另一条路就是你们回去以后，被你们的上司处死！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打了败仗！中汉不会原谅你们的，百姓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众人的脸色变了，他们完全可以想象，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的确也只有这两条路了，再也没有别的路了。打吧，打又打不过，退吧，中汉的军规在等着他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因为他们的这个仗，打得实在窝囊了，七八十万大军，全都丧师在西凉，而你们却可以全身而退？凭什么？是你们的功夫特别高明吗，还是你们在战场上做了别的什么动作？或者说你们的运气特别的好？不管是哪一种说法，百姓们随时都可以找出上百条反对的意见来！因为这一次，中汉伤得太重了，一定要找出一些替罪羊出来！而你们，则是最好的替罪羊！

“如果你们现在退回去，你们有办法将这件事情说清楚的话，即使是你上司原谅了你，即便是百姓以及王廷原谅了你，你们顶了天，也只有一半的生机，甚至一成都不到！”云铁再一次道：“因为这场战争，我们中汉必败！”

王明道：“不记得吧，我们中汉还有百万精兵呢？而他们四胡呢，他们应该损伤过半了吧？再得说了，他们的那个势头，已经被我们有效地阻止了，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开始有利了！”

“有利？哪个地方有利？”云铁反问道：“他们四胡，占据我们的西凉，他们就有了吃的，有了穿的，也有了兵源！他们有了容身之所，他们在别人的家里头打仗，死伤损坏都是别人的，他们又没有亏什么，他们怕什么？再看看我们中汉，现在不像一只只的落水狗一样，被人追着打吗？你问你们，你们有这个信心，打开关门，向他们进攻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他们都没有这个胆气。

“我是司马，我可以告诉你们实情，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中汉的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西凉这一役，我们就已经丧失了差不多七十万了，已经超过五成的损失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其他的将士，他们都被吓破了胆！他们有这个勇气与敌人一战吗？没有！你们是亲身经历才，你们现在还有这个勇气，去与他们真刀真枪地打一仗吗？”

众人都低了下头。这几句话都说到他们的心窝子里去了。

“你们再看看，我们的现在的王上，我们现在的官府，他们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将你们放在心里过？在他们的眼中，你就是一个战争的机器，在需要你们的时候，他们就将你们拿出来用一下，等不要用的时候，你们有多远，就滚多远！如果他们看重你们的话，你们在这里吃风沙，冒箭雨，他们又过来看过你们吗?他们有没有给你们多增加一份的粮饷？现在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吗?你们手中的武器是否锋利？那些战死的士兵，有没有人惦记？”

一提到这个人，众人的情绪更高了，云铜也实在佩服自己的堂兄，他的口才也实在太好了，能够将自己所作的那些臭事，全都算到别人的头上，还是这样的理直气壮，他自忖，要是他的话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真是一山远比一山高呀！自己已经算是厚颜无耻的了，云铁比起自己来，还要高明几十倍！他都有一些服了。

“你们说，我是不是为你们着想？你们还有考虑的余地吗？”

江杰想了想道：“司马大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

云铁道：“当然可以呀！请问吧。”江杰道：“如果我们投降的话，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如何呢？是坑杀，是毒杀，还是将我们全都变为傀儡？”

他的这一个问题问得很是尖锐，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云铁道：“我们就是他们四胡的先锋，以后也是我们四胡国的开国功臣！如果我们中汉的其他兄弟将士，他们像你们一样，看清楚了这个局面的话，他们与我们走在一起，那么，这个天下，流血流汗的事情，就与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了！但是我们的功劳，还是一分也不会少我们的！你们也不好好的想一想，由他们胡人来治理我们中汉，可能吗?他们会种植庄稼吗？他们会养殖家畜吗？他们会修水利吗？这些他们都不会！他们要依靠谁？还不得依靠我们中汉自己人！这些人，谁最靠谱呢？当然是你们了！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官作！这也许是你们这一生都没有办法达成的目标与愿望！如果还在中汉，就算我们打赢了，你们又能得到什么？除了一身的伤痛以外，就是数十年的年华！”

“如果我们中汉，其他的兄弟军队，他们与我们死战到底呢？那我们是不是自相残杀了？”王明想了想，也道。

“这个事情，我想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为什么呢？我想，你们也都是聪明人，现在他们有什么？他们什么也没有用！他们比起你们还不如！他们真正打过仗吗？他们有进行过像模橡样的战役吗？他们有军功吗？他们都没有！他们比起任何人来都要怕死！本来胡兵们就已经很多了，更加上我们，我们的力量就更加的强大了，他们一定会放下武器，夹道欢迎的！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是谁？我在军队中，经营了多少年？如果我连这点把握都没有的话，我想我这些年，我全都活在猪的身上去了！”

王明也低着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