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晗，你这是要哭了吗？”

赵明飞抬手，微凉的手指细细描着她的眉眼，似是要把她的样子永远刻入心底。

“嘁，谁要哭了！自作多情！好了，你不是快登机了吗？快点滚吧，反正我是见到了你，也送了你一程，心里舒服多了。”

穆清晗拍开他的手，转头眨了眨眼，收拾好情绪，再看向他时，已经是嫌弃起他来了。

赵明飞也不在意她的这点逞强与欺骗，难得的收起面上漫不经心的笑，叹息：“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见她瞪眼想反驳，赵明飞轻轻点了点她的唇：“嘘，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诚实一回？”

穆清晗垂下了眼，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喜欢的吧，在你初到帝都没多久的时候，你太难缠，害得我处境雪上加霜，可我又很奇怪的认同了你的那些动作，还很佩服。”

她用了‘应该’，不是不确定自己的心，而是不愿确定。

赵明飞挑眉：“只有在我刚到帝都的时候喜欢？”

穆清晗微微叹气，歪着头笑道：“我很早就发现你是赵家的人，便赶紧收心了，你们家未免资金外流，都是内部联姻，我本就自顾不暇，哪里有资格和你这位太子爷谈恋爱呢？不得被赵家灭了啊！”

她就是太知道自己的处境了，能做什么，不能奢望什么，都一清二楚。

赵明飞这样的男人足够耀眼优秀，见识过他能力的她，如何不心动？这是一种对强者天然的膜拜，相处的久了，放肆的对骂了几次，这份敬畏便演变成了既爱又恨。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及时收心，赵明飞，不是她可以肖想的，尤其是在赵明飞没有一点明确表示的情况下，她要是管不住自己，那就唯有满盘皆输的下场。

赵明飞懒散的坐着，休息室普普通通的座椅，被他坐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高傲：“我们赵家这近百年来的确是进亲联姻，内部消化不使资本外流，不过，这个规矩我也不是不能破。”

穆清晗看着自信的他，一时被吸引了目光，有资本能力去张狂的男人，最有魅力。

“可惜了，穆清晗，如果我有时间，没有得这倒霉的病，一定会打破家族的束缚，将你宠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恨，在遇到她时，他已经被确诊了这该死的家族遗传病！

再次抬手轻抚她的脸，这一次，穆清晗也没将他的手拍开，而是自嘲：“得了吧，如果你身体好好的，就根本不会来帝都散心，即使因为工作需要来了，也铁定看不上我。”

听她这番理解，赵明飞无奈：“哎，我说这些话你难道不是应该很感动，然后和我一起感慨命运不公造化弄人吗？女人太清醒聪明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样是不会幸福的，你得糊涂一点，感性一点。”

穆清晗瞥了一眼他，摊手：“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理智，做不来感动。只有糊涂一点才会幸福？呵，是不是女人糊涂一点，就看不到男人的自私自大，发现不了那些无耻，也就可以幸福了？荒谬。”

“行，那你就永远这么理智下去吧，这样子的你，不会全心全意的爱上别人，挺好。”

赵明飞接受了穆清晗的言论，也不反驳她对男人的评价，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特别，特别到挑起他的兴趣。

可惜，终是，晚了。

时至今日，被确诊已经好几年，被告知无法医治，赵明飞早已看淡了生死，做好了准备，可是对她，还是心有不甘，到底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