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许为初怔住了。

他设想过千万种可能性，也给江一诺的离开找过无数的理由，唯独没有一条，是因为他······

“为什么？”许为初有些激动地握住江一诺的肩，两人面对面，许为初的震惊和不解都写在眼睛里。

“为什么是为了我？我们当时只是朋友。”

为了一个朋友，真的值得她以身犯险吗？

换做是别人，她也那么傻吗？她知不知道那个交易有多危险？

江一诺看他一脸着急，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你怎么不想想，我当时除了答应，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赵女士和江先生已经不要她了，她又刚和许为初闹了变扭，就算她失踪一段时间，又有谁会上心呢？

她在穆谦手里，如果不答应，穆谦会怎么做？

许为初沉默了。

江一诺又说：“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过不去。”许为初一脸认真，“所有的经历都会融进骨血，成为你现在的一部分，如果当初你没有答应那个交易，你会比现在过得更开心。”

“但我也不会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我自己啊。”江一诺和许为初碰了碰额头，“好了，故事还没讲一半呢，你这个态度，我怎么往后说啊。”

“不用为我担心，那些事真的都过去了。”

许为初轻叹，把人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填满他内心愈演愈烈的不安和惶恐。

他闭了闭眼，额头抵在江一诺肩窝。

“你继续说吧。”

江一诺拍了拍他的手臂，继续说道：“冥府的三角姜府，是摄心术的起源。”

“你会摄心术，所以那天在包厢里，我才会那么反常。”

江一诺诧异地回头：“你知道？”

许为初“嗯”了一声，“我进了医院之后，才发现这几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就问了陆修远，有什么药能够让人的情绪在外界放大，从而影响到别人，陆修远就给我讲了一些‘骇扑’的事情。”

“你是‘骇扑’吗？”许为初问。

“是啊。”江一诺很爽快地承认了，“但是你怎么确定，是药物导致的那种情况？”

许为初说：“我相信科学，再加上冥府擅长制药——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药。”

“真聪明。”江一诺奖励似得亲了一下许为初脸蛋。

但许为初还有个问题：“陆修远说‘骇扑’的媒介是香，一种奇异的体香，但你身上完全没有。”

“当然没有。陆修远说的体香，不是‘骇扑’的共同特征，你身边除了我，穆谦曾经也是一名‘骇扑’，Eric也是‘骇扑’，你有闻到我们三个人有相同又奇异的味道吗？”

许为初摇头。

“摄心术真正的媒介是声音，更准确的说，是声波——这就是依靠药物改变的。”江一诺说，“这种能力在三角姜府，几乎是人人都会，只不过因为体质的不同，每个人掌握的程度也不同。”

“穆谦想要掌控三角姜府，也是因为这种奇特的能力，而他选中我，是因为我的长相，和三角姜府前任当家人的私生女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私生女，叫姜蔚。”

许为初明白了，“他让你去顶替姜蔚的身份，潜进姜府夺权。”

“这是我们最初的计划，但是中间出了意外。”

她按照交易内容，被穆谦培训，体能、格斗、机械，这些东西在一年之内全部掌握，然后通过海岛的终极测试。

有了这样的身体素质打底，江一诺才注射了药剂，随后按计划接近姜辉。

穆谦作为她的恩人，和她一起住进了姜府，在姜辉的安排下，她又开始学习经商、礼仪，还有一些交际会用到的技能，比如马术，就是在那个时候学的。

她在三角姜府生活了三个月，以姜辉义女的身份。

姜夫人不知道姜蔚是私生女，真的将她当成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照顾。那段时间，她才体会到为人女的温暖。

江一诺往后缩了缩，我在许为初怀里，汲取着身后的温暖。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的一个早晨，姜夫人把她亲手做的早餐端上桌，去花园里找姜先生······只有冰冷的尸体。”

“冥府乱了，姜夫人情绪过激，早产了······她没挺过去。”

“最后在产房里，她拜托我照顾好她的孩子，然后念了一句诗，”江一诺陷入回忆，声线低沉，念得缓慢，“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姜予怀，就是那个孩子。

许为初察觉到江一诺情绪低落，心疼地蹭了蹭她的鬓角，“然后呢？”

“然后，我和穆谦就带着孩子东躲西藏，绕了很大一圈才回到联邦。”

“冥府那边乱作一团，穆谦作壁上观，我处在中间，却是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所以就加入了M集团。”

再然后，她就认识了林予恩，遇到了季言。

“我记得，三年前，冥府有过一次暴乱，和你······们，有关吗？”许为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