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之术，要在晨间进行，东陵玉溪同意后，老者立马让她休息，百般呵护，东陵玉溪不愿意，说要季连玥陪着，好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老者并未多想，作为整个宫殿唯二的女子，季连玥便与东陵玉溪住在一起。

确定老者离开，东陵玉溪再也无法冷静，手脚利落地换回衣服，站在季连玥面前：“我想见见出袖。”

“这里都是他的耳目，我们出不去，就算出去，到处都是形体不一的黑影，走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届时，我全力以赴谈判的结果就会毁于一旦。”季连玥想也没想拒绝。

东陵玉溪不信：“你一定可以，我被带走时，听到了出袖痛叫的声音，她受伤了是不是？”

季连玥不置可否。

“她伤得重不重，伤在哪里了，有没有影响？”一个问题接着一个接踵而至，东陵玉溪说着，眼中泛起了泪花，声线也颤抖起来。

“她……她没事。”本来想说“她还活着”，说到一半顿了顿，改了口，想必这种情况下，云出袖也不希望东陵玉溪知道，影响到后续的发展。

季连玥说得平静，神色语气看不出端倪，东陵玉溪静了片刻，终是没有再要求出去，坐回床上，把玩着手腕间的铃铛。

片刻，她深吸一口气：“王妃，我与君殿下的赌约，是不是过于鲁莽？”

季连玥斜睨她一眼，本不想回答，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觉得谁会赢？”

“没有人会赢，我们都会输得一败涂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东陵玉溪苦笑，脑袋埋在双臂间，声音微闷，“我笑他与守护兽，又何曾不是笑我与出袖，我们明知这个赌约是万丈深渊，明知不会有好果……这个赌，只是给我们一个助力罢了。”

顿了顿，她低声道：“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家就好了……”

“就不会有人在乎我们，关注我们，我们就这样悄悄的，悄悄的过一辈子……”

季连玥听着，脑海想着东孜鸢与唐泽，想着绣歌与夏陌，最后，想到那个家伙。

这一夜，季连玥和东陵玉溪都没有睡，她们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翌日凌晨，季连玥带着装扮完美的东陵玉溪出现在前殿。女子穿着火红舞衣，缀着小铃铛，行走间发出清脆响声，长发半编半散，发间珍珠红花点缀，身姿窈窕玲珑，面纱更是将人蒙上一层神秘感。

沈敛星和君不唯一眼便看出端倪，双双用目光逼问季连玥，后者却目不斜视，只与东陵玉溪交耳低语。

殿内上千天命师直直看着东陵玉溪，窃窃私语间，老者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上来，殿内笼罩下一道乳白色光晕，将殿内众人围住。

“族长，你这是做什么？”有人发问。

老者看着下方众人，几个呼吸后，才缓缓开口：“老夫这一辈子只做过一件错事，但老夫扪心自问并没有愧对你们什么，老夫拼尽全力让天命族苟活至今，如今油尽灯枯，只有一个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