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这儿！我梦里看见你一直坐在我床前哭。”夏牧骧的手上用着劲儿，可是说起话来，声音却依旧显得虚弱。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眼里也有了泪光，“你不要哭，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涂蘼轻轻地推推他：“我哪有哭，你先放开我。”

她这样一说，夏牧骧却更紧地抓住她：“你不要动，我头疼，右手也动不了。”

“你不要乱动，你右手有些轻微骨折。”涂蘼真的不敢动了，“头很疼是吗？我马上帮你叫医生。”

“医生来了也没有用，你在就不疼了。”

“都这个时候还嘴贫，该你疼！”涂蘼虽责怪他，可语气里全是娇嗔。夏牧骧的心一下子融化了，笑容也洋溢在脸上。

“医生叮嘱你醒了就得通知他们，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叫医生要紧。”涂蘼脸上，有掩饰不了的担心。

“那再等一分钟，一分钟后我们叫医生，好不好？”

夏牧骧舍不得让目光离开涂蘼，他重新把涂蘼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我没事儿了，什么事都没有。”

涂蘼皱起眉头：“再不让我起来叫医生，那呆会我就走了。”

“好，我们叫医生，你不要走！”

夏牧骧终于不舍地放开涂蘼的手。

窗外昏黄的灯光又亮起了，照进窗口，在雪白的墙上洒下一片温暖。

韩云提着保温桶往医院走来，刚拐过急诊大楼的墙角，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前面，有人还拿着手机朝里拍着什么。

“申瑗瑞，把口罩摘一下嘛，我们合个影。”

韩云有些无语，这些个明星没事儿来凑什么热闹，是嫌夏牧骧的病房不够小，想多挤点人吗？韩云摇摇头，继续往前赶路。

地上有顶掉落的帽子，申瑗瑞还在不停地挥手阻挡想来抢夺她眼镜的人：“不好意思，我不合照。”

其中一个平头小青年最激动，不管不顾地伸手拉住了申瑗瑞的手，一定要和自己的偶像合影。

“放开我！”他这一拉，申瑗瑞条件反射似地想起了苟谦对自己的种种，她大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几个头脑发热的粉丝，哪管她的害怕，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没听到人家不愿意拍照吗？你们是脑残粉吗？”韩云一声吼，拉着申瑗瑞的那个小青年吓得赶紧松了手。

韩云又指向医院大门处：“保安在那儿呢，要不要我帮你们叫叫？”

“我们只是想合个影嘛，没有别的意思，不照就不照嘛！”其中一个小姑娘拉拉平头小青年：“算了嘛，人家不想照。我们赶紧走吧！”

平头小青年有点不甘心，但还是转身和朋友一块儿离开了，他不忘回过头再看看申瑗瑞：“拽什么拽嘛！架子那么大……”

韩云捡起地上的帽子，递给申瑗瑞。

申瑗瑞小声地啜泣着，伸手接过帽子。

“谢谢你！”

虽然一旁的灯光不是很明亮，韩云还是清楚地看到申瑗瑞的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瘀痕。

“你的手——你没事吧？”韩云有些诧异。

申瑗瑞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是你哦。我没事，谢谢你了！”

既然她不愿说，韩云也无意再追问。“是来看夏牧骧吧？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涂蘼应该也在那儿。”

“涂蘼……来了？”申瑗瑞拍掉帽子上的灰，重新把它戴好，然后朝韩云笑笑，“那我不上去了，也不用告诉他们我来过。谢谢！”

这么一打照面，韩云更惊讶了——申瑗瑞的眼角处似乎也有些瘀青。看到她转身离开，韩云拉住了她。

“你真没事儿？天也晚了，要不，我送送你？万一那群人……”

申瑗瑞没有拒绝，只是肩头轻轻地颤抖着。看得出来，她又哭了。

韩云转身看看住院大楼，又转过头来看着她：“走吧，我还是送送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