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朝着阿尔冯斯当头淋下，让原本已经处于完美比赛状态的阿尔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背后倏地窜上一股冷气，脑中一刹那变得空白。

无数的记忆碎片从阿尔的脑海深处蹦了出来，从第一次见到爱德华打网球，再到自己拿起球拍站到球场，然后是自己离开法国、远走他乡来到俄罗斯，最后登上世界的舞台，在全世界观众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这些内容如同走马灯一般，瞬间填满了阿尔的思绪，带他以极快的速度回顾了自己的网球人生。

“我到底在做什么......”阿尔回过神来，从他的嘴里吐出示弱的话来，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最初那时的狂气，气焰被浇灭的他，如同一只败犬耷拉着耳朵，“这几年来，我究竟学了些什么？！”

阿尔持拍的右手也在微颤，他再次低语，反问起自己来。

“笨蛋......”球场边，感受到阿尔内心的摇摆不定，阿列克斯忍不住对着球场大喊道，“快点发球啊，阿尔冯斯！”

“可恶！现在不是怀疑自己的时候！”被老姐的喊话惊醒，阿尔咬了咬牙，正色起来。现在比赛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如果自己就这样被对手给打击到，那他可就真成了本次世界赛最大的笑话了，当着这几万观众的面。

爱德华所言为何，还得阿尔冯斯用网球来亲自探明！

不再迟疑，阿尔果断的将球抛起，然后右手挥拍，用力把球发了出去。

面对这一球，爱德华轻松将其打回，球朝着阿尔冯斯身后落去，速度飞快。

“……”阿尔冯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网球，看到球掠过自己飞向后场，他也行动了起来。

“那是什么？！”观众席上，有人惊呼出声道。

只见阿尔冯斯在向后场奔跑的同时，他的背后突然生出两片金色羽翼，就像是天使的翅膀，散发着圣洁且温润的光。

羽翼轻轻扇动，让阿尔的速度更上了一层楼，他的脚步交替，来到球的落点，反手将球击了回去。

网球上闪耀着耀眼的金光。

“还用这招吗？”场边，法国队的队员们窃窃私语。

“不，这一球的威力比刚才更强了！”法国队的副队长安东尼奥咽了口唾沫，对这一球的效果感到一丝恐惧。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那招的？”远处的观众席上，身着火红枫叶队服的加拿大队队员们瞪大眼睛看着阿尔冯斯，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阿尔冯斯现在所使用的招式，不正是加拿大队四天使长们才会的绝技天使异次元吗？！

路西法平静的看着场上的比赛，经历过十六强赛上与日本队的那场拼死搏杀后，他的心态现在变得异常沉稳，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让他心生波澜了。

他侧头看了自己的好友Angel一眼，对方的嘴角隐约露出一丝微笑，看来经过生死局的打磨，Angel现在也得到了一场心灵的蜕变。现在从他脸上看到的，也只有期待与强者战斗的渴望了。

阿尔冯斯的天赋是如此强大，即使他只是偶然间看到过越前龙马与路西法的比赛，也能够在那短短的观战期间学会双方的绝招——发光球和天使幻象。

现在的他同时用出了这两招，发光球的威力经过天使异次元的强化，光芒比之前更甚，破坏力也变得更高了。

但是，在爱德华面前，这两球毫无区别。

网球破空而来，击向爱德华的身体，仿佛这一球的目的就是将他击倒。

爱德华挥出了球拍，一切就像是重新上演。

网球的力量、速度、光芒与势能，又是在即将落到爱德华的球拍时，全然消失不见，如同未曾出现过那般，变为一颗普普通通的网球，被爱德华打了回去。

网球落在球网前面，弹起后轻轻地滚动。

“0：30。”裁判宣布道。

“又是这样……”阿尔冯斯愣在原地，此刻的他依然没有弄清楚爱德华是怎么做到的。

不论是普通的发光球，还是威力更大的发光球，在接触到爱德华之前，全都变成了最最普通的回击，而爱德华看上去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挥动了球拍，这一切就如此自然的发生了，仿佛理所当然。

“这就是你的网球吗？”阿尔冯斯回到发球点，将球掷向地面然后接住，皱起了眉头。

“阿尔的士气越来越低落，他现在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他了。”艾利欧双手抱怀，冷静的开口，但依稀还是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对阿尔状态的担忧。

如艾利欧所说，当阿尔的表情不再嚣张，那种自信到不可一世的神态从他脸上褪去后，他也终于不再特殊，从云端跌落到了凡尘。

就像他打出的那颗光击球隐没光辉，他亦从天才被降格为一个“普通的人”。

爱德华用一双无形的手，将阿尔冯斯所拥有的天赋与才华一并抹除。

“网球救世主……”龙马愣愣的看着这场比赛，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对爱德华的评价，这短短几个字足以概括。

2-0，3-0，4-0，5-0，在爱德华的完美发挥之下，阿尔冯斯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呼、呼……”阿尔冯斯双手撑着膝盖，满头是汗，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看起来，他已经在这场比赛里穷尽了自身所掌握的一切网球技术。

“阿尔，你的网球，到此为止了吗？”爱德华站在球场对面，神情严肃的开口。

“你在胡说什么……”此时此刻，阿尔依然在嘴硬，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气势垮下去。

他身后的天使翅膀早已消失不见，那股来自异次元的力量竟生生被爱德华打散。

“看来，他确实被爱德华的话给影响到了。”阿列克斯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叹了口气，这场比赛正朝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在这场比赛开始前，他从未想过阿尔竟会败得如此彻底。

自从爱德华指出了阿尔网球风格上的问题后，阿尔的发挥便一直跑偏，很多时候他的打法变得“不再阿尔冯斯”了。

阿尔的锐气一点点被消磨殆尽，直至锋芒不再。

“爱德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算到了此刻，艾利欧还是没能理解，爱德华是如何将阿尔的所有进攻全部化解掉的。

“他已经迈入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了，”阿列克斯的脸色深沉如水，一字一字说道，“无·穷·级·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