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但没钱的日子，很无聊。

邓辉就是如此。

他是个大学生，现在是寒假。

不像中小学生一样，有寒假作业做。

考试完了，没有挂科。

在家躺了三天后，他开始想念学校的生活了。

打开手机，点开班级群。

“有去网吧的没？”

没人回应。

还是早上七点半，应该都在睡觉吧。

邓辉试着发了个红包出去。

瞬间被抢光。

“……”

都醒了啊。

“隐身干嘛呢？去网吧玩？”

又没人回。

邓辉不肯放弃

把所有人都@了一遍，包括女同学。

“看书。”还是室友看不过去，捧了一下场。

“一样。”

“同上。”

“三楼说得好。”

“参考四楼。”

“同理可得——”

“+1”

“……”

竟都在看书。

一个个的，上学的时候，不是旷课打游戏，就是课堂上睡觉。

这放假了，反倒装模作样起来，做给家长看的？

但人家要上进，邓辉也不好说什么。

“哥几个，出来聚聚，吃顿饭？”

邓辉又@了几个塔湘的同学。

“没钱。”

“我也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

“等压岁钱出来之后吧”

“靠，这么大了，还有压岁钱。”

“……”

这个寒假，怎么都过得这么苦逼。

不仅被关起来学习，连零用钱都被没收了。

可，怎么都跟约好了似的？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的钱呢？”

“充会员了哦。”一个网名叫白开水的人回复。

是邓辉的另一个室友，邓辉还是很了解他的。

“你看网络小说，要得了多少钱？”

“如果只是一个网站确实无所谓，可我充了七个，而且都是包季。”

“包年的飘过。”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充了十个年会员。”

“十五家，有钱任性。”

“靠，有这么多小说网站？”邓辉没关注过这个，只是直觉网络小说很烂，看的人应该不多。

“这才哪到哪啊。我充了二十家。”

“前几天有个很火的视频，你看了没？有个中学生，为了看网络小说，偷偷地把家里两辆电瓶车卖了，一下子充了五十六家网站的年卡。”

“哈哈哈，我看过，被他老爸打得老惨了。”

“那个二货一边哭，还一边惦记书的更新。说是作者太懒了，不打赏就不肯加更，害得他不得不卖电瓶车。笑死我了。”

“点击率挺高的，都上视频网站的首页了。”

“难道你们都是在看网络小说？”邓辉无语了，敢情都不是在用功啊。

“嗯”

“嗯”

……

竟整整齐齐一排。

“有看《盘龙》的没？”

“我看《从零》和《小兵》。”

“《美食》和《校花》”

“看这两本，那你有的等了，据作者自己说，没有一千万不停笔。”

“嘿嘿嘿嘿，我白嫖《凡人》”

“咳咳咳咳，一起。”

“这么好的小说，怎么没有签约？”

“可能是有《斗破》了吧。”

“况且，前期确实不怎么样，算是三流吧，不过越到后面越好看。”

“同感。”

邓辉也是无聊。

听同学介绍一个，他就搜索一个，准备找符合自己胃口的，也打发打发时间。

然而十几个搜索下来。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怎么你们看的，都是梁大师写的。”

群里突然安静了。

片刻后。

又沸腾起来。

“我去，还真是。”

“我早发现这个了。只是都在不同网站，所以不敢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而且写作风格也不一样，文笔千差万别，也不像是同一个人。”

“可能是觉得梁大师火吧，所以后面都跟风。”

“不对，你们看看那些书发布的时间。几乎是在同一个月发出来的。那时候，都还籍籍无名。梁大师真正火是因为《笑傲江湖》的播出。”

“我记得有个作词人也叫梁大师，最近很火的苏耿，原来都被公司雪藏了，她就是唱梁大师的作品唱火的。连续拿了两个新歌冠军。”

“还有那个友情组合，也是唱梁大师的歌才火起来的，原来没什么人认识他们。”

“学校的时候，不是很多人听广播吗？有个主持人天天唱梁大师的歌，也很火的。”

这个梁大师是个锦鲤吗？怎么凡是沾到他的就火？

邓辉只是看着，他不了解这些，所以没有发言权。

“号外号外，最新消息，《小李飞刀》的作者梁大师，正在接受沙漠小说网的采访，有没有一起的？”

“链接发出来。”

等同学把链接发出来后，邓辉好奇地点了进去。

是采访的文字直播。

已经进行了一阵。

在直播屏幕旁边有个秒表在倒计时，还有三分钟。

“《小李飞刀》眼看就要大结局了，请问梁大师打算什么时候出新作呢？”

“暂时没有计划。其实，我写了很多书，只是分别投到了其他网站。笔名都是梁大师。比如《盘龙》比如《从零》比如《小兵》比如《美食》……”

“这些都是您的作品？”

“是的。不过，我是个低调的人，请不要说出去。”

采访的人无语了，就是观看的人，也都很无语。

良久，屏幕上才又显示采访人的话。

“现场直播。”

“哦哦，那我们说点别的。对了，我有本书写了快五十万，一直没签约，你们要不要看看？”

“叫什么名字”

“《凡人》”

“不用看了。”

“真就这么差？”

“林先生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马上就可以与您签合同。”

“你可以做主？”

“当然，我就是网站老板。”

“……”

一个老板，来客串记者。

难道也是自己的书迷？

林子辰没去管那些，只是庆幸自己又一本书签约了，可以收稿费。

却不知线上看直播的人，全都爆了。

他喵的，还真是一个人啊。

屏幕下方的留言出现了一串又一串的惊叹号。

有心人统计了一下，在过去的一年时间内，梁大师名下的作品，总共有五十七本，而且基本上是网站的前十。

哦哦，还有一个《凡人》，不是签约书，没上榜，但人气也高得离谱。

也就是说五十八本。

这人什么脑子啊。

光打字都够他忙活的吧。

当然现在有录音转化功能。

但，构思呢？

不需要时间的吗？

除非他一开始就创作好了。

但，五十八本，也太吓人了。

只怕，很多人写一辈子都没办法弄出来吧。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反倒是不怎么关注这方面的邓辉没那么深的体会。

他将直播的文字拉了拉。

见最上面有作者的简介。

梁大师，原名林子辰，工作是电台主持人。

靠，写小说还是兼职。

这让邓辉也不淡定了。

“有没有谁知道梁大师，就是林子辰，主持的节目叫什么名字。”

“《人生随笔》”

“频道是？”

“我说辉子，你不是塔湘人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

邓辉无语，塔湘人就一定知道塔湘的一切吗？

不过那同学也只是吐槽一句，很快就把频道发了过来。

节目要晚上十点才开始。

“你一直在听？节目怎么样？”

“嗯，以前还是凌晨一点直播。当时我就知道，这节目一定会大火。现在节目的收听率已经有15.5%”

“草，你说笑的吧，一个文艺类节目这么高的收听率？”另一个同学插了一句，貌似很懂行。

“不信，你就走着瞧吧。说不定明年还能拿金话筒呢？”

邓辉一脸茫然，不再看他们的争论，准备先找本书看，然后等晚上十点的节目。

嗯，生活总算不无聊了。

…………

林子辰下了采访。

确实，他是个低调的人。

但钱就是个王八蛋，而且长得真好看。

沙漠小说网给的出场费高啊，有四位数了。

要求又少。

最后还谈下一本书的合约。

赚了赚了。

林子辰赶紧的，把原来网站的书删了，然后把《凡人》的文档打包发到沙漠网站的邮箱。

做完这些，看看手机，刚到九点，完全不耽搁早例会的时间。

《人生随笔》的收听率又涨了一点，15.6%

《一路畅通》14%，这两天一直在下跌。

两个节目之间的距离真的快要到杨毅说的那个2%

原先还不理解曹达华的同事，看到这种情况，都十分佩服他的眼光。

不过想想也正常。

林子辰嘛，谁不怵？

估计他们上，也早早地受不了压力要求退出了。

“你们说，照这么下去，《人生随笔》会不会超过《武侠的世界》？”

“……”

《一路畅通》办公室的人听到这个话，都惊住了。

但没一个人出言反驳。

因为那是林子辰，一个用半年时间，把一个收听率0.08%的节目做到15.6%的人。

谁知道他的潜力还有多少？

说不定哪天就真超越了呢？

同样的，这个观点也没人敢表达。

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就是刚刚提出那观点的人，也觉得自己开了个不好玩的玩笑。

马上转移了别的话题。

…………

会议开完后，林子辰继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研究一些热门的节目。

想到刚刚接受的采访。

这几天萦绕在他心中的一个疑问似乎有了答案。

就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最近这些热门话题都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