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燃又按下了扳机，总共三枪，都是空枪，在第五次扣扳机的时候，他调转速度将枪口对准了天花板上的监控头，一枪打碎了它的外壳。

“咦！”肖甜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路星燃扑倒在地，肖甜馨这边的门冲出了两个人，他们手握抢朝他们射击，路星燃利用中间的桌子挡住了不少攻击，但还是有一些子弹擦过他的身体，留下了不浅的血痕。

肖甜馨正好被他护在身下，不让她的身体暴露在外面。

“路星燃……”肖甜馨喃喃道。

肖甜馨听到极细微的扣下扳机的声音，枪并非没有响，并非卡住了膛，只不过加了消音器，硫磺的味道证明子弹已经朝着它既定位置的轨道飞速而去。

“路星燃！”肖甜馨张口，长久没有叫他的名字，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陌生。

她目眦欲裂的一把搂过路星燃，不敢看他受了多重的伤，她掀翻桌子挡在身前，借着桌子的掩护瞬间冲到了绑架犯面前，夺枪、踹人、一气呵成。

肖甜馨从来没有下过这么重得手，但看到路星燃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子弹的时候，那一瞬间心中埋藏的恐惧和不安全部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来，几乎将她的理智炸得粉碎。

如果路星燃死了！如果他死了！不行！

她扔掉枪，一步步走到路星燃的身边，明明已经影响了别人的人生，这个恶劣至极的家伙，怎么能死！

“路星燃，你敢死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她咬着牙，将他一只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然后整个身体压在她后背，就这样带着他一点一点向门口移动。

“是吗……如果代价只是这样的话，倒也不错，能被你一直惦记着……”路星燃低着头，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触目惊心。

不管恨也好，爱也好，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我都心甘情愿。

“神经病！”肖甜馨气得骂他一句，但扶着他的腰的时候，感受到有什么液体缓缓而流出的触感，她的手指不停的发抖。

“不准闭眼！你敢闭上眼，我就把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都为你挡子弹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呢……咳咳咳……”路星燃艰难的笑笑，却咳出了血沫子，脑袋昏沉，手脚冰冷而无力，也许他可能坚持不住了。

“我……”肖甜馨感觉背后的人完全压在她身上，就像失去了电池的电动玩具，没有电力的支撑，完全坏掉，再也无法启动，她心跳一漏，她一时间感觉浑身发凉。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肖甜馨连忙放下他，忙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息……

肖甜馨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但是如果在这样拖下去，那路星燃真的会死。

她用力抱着他，那种害怕、不知所措、无力、绝望的感觉如寒冰一样侵袭着她的意识，又来了，上一次是她的哥哥遭遇车祸的时候，而现在是这个时候。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们……拜托了谁都好……”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动静，肖甜馨木楞的抱着他，低声喃喃。

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儿时，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无助感，哥哥的昏迷、苏夏的离去，把现在的她又打回了那个哭着像爸爸求救的小女孩，唯一这次没有任何人在。

路星燃的头埋在她怀里，身体冰冷让他忍不住想要多汲取她的体温，可这样也阻止不了他的身体正慢慢冷却的现实。

死神的无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