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听出了莫凝香的话外之意。“事到如今，我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父皇之所以留着我一命，不过是忌惮百姓的怨言。”

萧炎转回身子盯着莫凝香，一双眸子藏着野狼般的凶狠，“你可知今日的事情是谁在背后筹划。”

莫凝香淡淡道，“穆太子。”

萧炎身子微微颤动一下，蓦然一怔，没想到她竟能揣摩到这个地步。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没想到我竟然让一个穆国人给算计了，父皇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这个亲生儿子。”他的口吻透着些许悲凉。

莫凝香骗过身子看向别处，“你可知，今日青妃娘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陪伴你父皇二十余年。本以为彼此之间的情分足够弥补一切，今天却被这血淋淋的事实打倒，她是为你而死的。”

萧炎目光震动。

“母妃，我已经不会让她白死！”他的拳头攥起来，朝着那棵树上狠狠敲去，留下了凹痕，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胀满了鲜红的血丝。“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好！萧炎，这才是你，我没有看错你。你想想萧国的黎民百姓，想想哪些仰仗支持你的人，穆太子一旦得逞，必定天下大乱，黎民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代名主。你虽然损失了两万死士，却让皇上放下忌惮，也是一件好事。”

萧炎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一介女流之辈，怎么会对政事了解。”

莫凝香眼底透射出凛冽的光芒。“我会让你看到，女流之辈丝毫不弱于你们这些男人。”

远处，穆栖修看着两个人在一起的身影，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是滚流着波涛汹涌。半晌才开口，语气冰冷的让人心里打颤，“惊卫离，把萧炎残留下的死士全部处理干净。一个不准剩。”

惊卫离蓦然一怔，穆太子以前做事情向来雷厉风行，却从未这么凶狠过，他顺着穆栖修的目光看去，城里下的两个人像是在卿卿我我一样，随即明白过来，“是。”

青妃娘娘的丧礼元举办的非常简单，毕竟现在萧炎地位一落千丈，大多都是一些见风使舵之人，免不了要落井下石。

莫凝香端着紫黎草埋在青妃娘娘宫外的那棵树下。

“你还真把青妃娘娘当成你的婆婆了？”穆栖修声音略含嘲讽。

莫凝香猛地转回去，又开的那一张令她厌恶的脸。“你来干什么？”

“青妃娘娘的丧礼，我作为穆国太子，自然是要过来慰问一番的。”

莫凝香冷笑出声，“收起你的假情假意吧！太子现在不应该去喝庆功酒吗？刚来萧国没有多长时间，就绊倒一位劲敌。”

穆栖修夺过莫凝香手里的紫黎草，“你心里面明明清楚，四国之间已是剑拔弩张，我只不过是想要避免一场战乱，又有何错？”

莫凝香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争执。你若是愿意待在这儿，就自个呆在这儿吧。”

穆栖修从未遭受过如此的对待，他是高高在上的穆国太子，只要他开口，没有哪个女人不会乖乖地匍匐在他的脚下。可偏就莫凝香不同。

“我只问你一句，你若是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又为何把夜莺羽放在身边？”

穆栖修抓住莫凝香的胳膊，眼底炽热的火花蹿出，想是要在她脸上凿两个洞一样。他另一只手拿着雪白的夜莺羽。

莫凝香抿紧嘴唇，脸上似笑非笑，“我看那夜莺羽价值不菲，本来想卖了，有没有合适的时机，若是太子喜欢，拿回去就是，我才不在乎。”

“当真？”穆栖修咬着牙，几乎要把莫凝香捏碎。

“不然太子以为呢？我莫凝香有情有义，不像某些人，把感情当做玩物，太子想要利用我，却还在这里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太可笑了。”莫凝香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却是冰寒彻骨。

穆栖修眼底流过怒火，火热的唇压了上去，紧紧握着莫凝香的腰，像是要把她整个身子贴进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她身上的气息。

“啊！”却被莫凝香重重推开，嘴唇上沾满了鲜血，脸上的不解与怒意交织在一起，“你疯了！”

莫凝香口里辍满了鲜血，伸出手狠狠将嘴角的血抹去，“你才疯了，你这是在折辱我的清白，不怕我捅到萧皇那里吗？”

“清白？”穆栖修眼尾卷起，“若是别的女人这样对我说，我也就相信了。你莫凝香还要什么清白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嗖嗖嗖”一个魁梧的身影被日光拉得细长，一双黑眸像是野狼一般充斥着暴力。

“萧炎。”莫凝香平静的脸上惊起一丝波澜。

萧炎面无表情走过来，两只眼睛却像是刀子一样要在穆栖修脸上剜洞，“穆太子，你太过分了。”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却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

穆栖修嘴角擎起一丝冷傲却玩世不恭的微笑，却对萧炎视若无睹，目光落在莫凝香身上，“你身边的护花使者还真是多。”

“骢”萧炎手里的剑已经出鞘，劈头盖脸就要朝着穆栖修劈过去，穆栖修身子微微一侧，指尖掐住剑锋，微微用力，原本笔直的剑却软了下去。

“三皇子，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些的好，如今你已经成为皇上还有二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又沦落成丧家狗一般的地步，若是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萧炎愤恨的瞪着他。

“萧炎！”莫凝香迅速反应过来，挡在萧炎面前，“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欲成大事者，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何必跟这样的卑鄙小人计较。”

萧炎迟疑片刻，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却还是把手里的剑放下来了。

穆栖修眉头已是紧紧拧在一起，“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是一个卑鄙小人？”

莫凝香冷笑一声，“说你是卑鄙小人，已经够仁慈了。若是有机会，我宁愿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