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遭逢大旱，不过是自然原因，而巫师却借助神灵的名义，掏空国库建设神庙，收敛金钱，搜刮民脂民膏，为的不过是一己之私。”她脸上满是冰冷的微笑，如同千年玄冰一般散发出冰寒刺骨的气息。她从怀里掏出一打纸卷，捏着卷首，蹭的一声将纸卷展开。

众人哗然。

“这是我昨日跟巫师达成的协议，我只要答应他今日祭祀典礼上诬陷太子殿下，他便助我萧国攻打楚国。为取得我的信任，便将这些年来与他私底下勾结的贵族的名单交给我。”

莫凝香看着贵族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青紫的一片，勾唇笑道，“巫师大人，我萧国与楚国素来交好，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我是不会跟你狼狈为奸的。”

巫师的脸上已经难看到极点，眼底满是猩红，伸出手去要抓莫凝香手里的纸卷，“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何曾找过你，何曾给过你这东西，你污蔑我，简直是在妖言惑众！”

莫凝香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脸上的笑意甚是神秘。她站稳了，又走近几步，看着巫师，低声说道，“巫师大人，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最善于蛊惑人心吗，那些无辜的姑娘好端端的却被安上妖孽的罪名，今日我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你胡说！”巫师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凝香，猛地伸出手掐住莫凝香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你竟然敢污蔑本巫，你这个妖女，我现在就杀了你！”

楚帝面色紧张地看着他们，见巫师竟然对莫凝香不利，骤然龙颜大怒，高声喝道，“来人，给我拦住他！”

哗然之间，几十名侍卫一起冲上去，把巫师生生拉开。

巫师第一次露出这般慌张，狰狞着面容，手里的巫器咯噔咯噔响，“皇上，老臣这些年来可是为出国皇室竭尽心力啊，皇上万万不可听信这个妖女的话，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

“这……”贵族们满脸犹豫，看着莫凝香手里的纸卷，却无一人敢声张。

莫凝香轻咳几声，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看出他们脸上的惊慌，目光笃定地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不必担心，这纸卷我还没有看过，也未曾交到陛下手里。我知道你们定然是受到巫师威胁才会起了谋逆之心，这纸卷，今日就毁了！”

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猛地抛向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纸卷陡然被烧成灰烬，炉火上升起一团灰蒙蒙的烟雾。

莫凝香笑着看着楚帝。“皇上，安荣斗胆做了决定，望皇上恕罪。”

楚帝掩去眼底的惊骇，心里琢磨着莫凝香到底在上演哪出戏。他坐的甚是不安稳，“你的确够大胆的！”

莫凝香微笑着，敛着眸子。

巫师见贵族们态度摇摆不定，决定拼死一搏，猛地挣开侍卫们的束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老臣还有一个证人，可以证明此女妖言惑众，污蔑老臣！”

楚帝皱着眉头，“何人？”

巫师奸邪一笑，向后看去，“把人带上来。”

立刻有几个人押着一个女子上来。

不出莫凝香所料，果真是昨夜二十名女子之中的奸细。她敛眸，嘴角的笑意淡了些，抬起眸子看着楚离芫。

楚离芫此时也正望着她，她伸出手，勾起指尖划过细嫩的脸颊，托着腮，以最舒服的姿态看着莫凝香，脸上尽是妖娆与狠绝。

莫凝香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只见这女子脸上甚是平静，如同昨夜里一样的平静。莫凝香心底生出几丝悔意，昨夜里为何没想到这女子会是巫师故意安排好的人。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你也是祭祀之女？”

“是。”那宫女看了楚离芫一眼，想起楚离芫刚才的警告。

她本就是楚离芫安插在宫里的棋子，自当听楚离芫的安排。

楚离芫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将所有的罪责都指证到安荣公主身上，只要安荣死！

宫女朝着楚离芫轻轻点头，稳了稳神，“回禀皇上，奴婢本是宫里的宫女，因奴婢生于阳年阳月阳日……昨夜里面，的确是安荣公主将我们救出城外。”

巫师见楚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笑道，“事到如今，皇上该知道到底是谁妖言惑众了吧？”他笑着看着宫女，“还有一人，你怎么不说？”

宫女看了一眼楚离芫，时刻铭记楚离芫的话：只要陷害安荣公主便可，将所有的罪责都加在安荣公主身上，她必死无疑！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猾，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人了，只是安荣公主一人。”

巫师面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怒气冲冲扭过头瞪着宫女，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昨夜明明跟我说，是安荣公主与太子一同把你们救出去的！在皇上面前，胆敢隐瞒实情，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嗖的一阵冷风吹过，伴着莫凝香的掌声。

莫凝香故作惊奇地看着巫师，“真是好一出戏啊，巫师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原来巫师昨日就知道祭祀之女被我救走了。身为一个合格的巫师，不应该立即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吗？而巫师却故意放纵我就将她们救走，装作全然不知，偏要在今日的祭祀典礼上突然给我和太子治罪，任谁看，这都是赤裸裸的陷害。”

楚离芫见情势不妙，眸底闪过一丝惶恐，顿时意识到刚才上了当，莫凝香刚才不过是故意刺激她。她眼神飘忽不定，甚是不安，猛地站起来，快速走到祭坛中央，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皇上，安荣公主巧舌如簧，皇上莫要被她骗了。臣女可以作证，昨日的确是太子和安荣一同救走的祭女。”

宫女见楚离芫变了说法，面色骤变，立刻附和道，“皇上恕罪，楚小姐说的没错，奴婢刚才说谎了，的确是太子和安荣公主一同救走的我们。”

贵族哗然，祭坛中央白烟升起，他们透过迷离的烟火捉摸着情势的发展，举棋不定。

楚帝大怒，拍着面前摆着祭品的案几，伸出手指着他们，“你们一会说是安荣自己救走的祭女，一会又说是太子和安荣一同救走的祭女，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巫师和楚离芫一同跪下，不住地磕着头，脸上惶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