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山上下了第一场雪。

早饭结束，囚犯们被派到操场铲雪。

徐如意放下工具，揉着冻得通红的手，在嘴边哈气。

“不要偷懒，速度快点！”狱警不耐烦催促，挥着警棍作势要敲她。

凌御骁快一步抓住，冷冷盯了他，“你，去接替她的工作。”

“长官？”

“《刑法》第二百四十八条，背一遍。”

“监管人员对囚犯进行殴打或体罚虐待，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徐如意把工具递过去，“有劳了。”

凌御骁对着她，“你，到我办公室去。”

“好的，长官！”她随他走进去。

凌御骁关上门，推开旋转椅坐上去，习惯性搭了腿在另一只上面。

摸出衬衣口袋里的烟，歪头点上，“真正的李大勇在哪里？”

“被我杀了。”

他慢腾腾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男人俊逸脸庞，让人看不太清他脸上情绪。

“为什么？”

“我是孤儿，从小混迹在一群社会闲散人员里，李大勇是他们的头目。”

“继续。”他夹着烟的手指敲敲桌面。

“十三岁那年，他看上了我。”

男人清冷目光微窒，指间的烟被他揉碎，“然后？”

“我趁他不备，就杀了他。”

“你在撒谎。”

徐如意手指动了一下，下意识否定，“我没有。”

“有。”凌御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扔过去，“他还好好活着。”

她低头，保持着沉默。

脚步声踏来，他已经近到面前。

凌御骁抬起她下巴，看到那双躲闪的眼眸，“没关系，告诉我。”

“他……对我施暴了。”

他手指的力道加重，缓口气，“接着说。”

徐如意打开他的手，“他有问题，没办法真正的做。可是他虐待我……”

“为什么不杀了他？”

“李大勇拍了很多照片，威胁要是不从，就洗了贴出来。”

“上面已经在搜查证据，缉拿他了。放心，那些照片不会流露出来。”

她抹了一把眼泪，“您很失望是不是？”

“没有。”凌御骁拿开她的手，握住，“我并不在意那些。”

“可是我很在意。”徐如意趴在他身上，“我每一天，都想忘记那段回忆。一直给自己洗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该从自己的囚笼里走出来了。”凌御骁抱住她，“你没有错，我也不在意。”

“真的吗？”

“是。更何况，你真正的第一次，是给我的。”凌御骁拉起她的手，“走吧，跟我离开这里。”

“啊？”

“你已经无罪释放了。”

她是为李大勇顶罪进来的，现在证据确凿，自然没必要继续关押。

出来监狱，徐如意有些不适应地抬手，遮挡雪地里反射的阳光。

凌御骁摘下军帽，扣到她头上，“跟我走，给你一个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