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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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请安
可惜事与愿违,话音未落,马儿已在仁寿宫前停驻。
一位举止不凡的年长宫女迎了出来,躬身道,“老奴给王爷请安。”
永琰亲切唤道,“徐姑姑,母后呢!”
徐姑姑恭敬地引了路,温婉而笑,“娘娘正在佛堂诵经祈福,稍坐片刻,老奴为您准备最爱吃的红豆酥。”
“你喜欢吃红豆酥?”诧异望向永琰,满眼都是惊喜,很少能找到喜好相同之人,特别是爱食甜点的男子。
他紧拽着我的指尖,乐呵呵笑道,“是啊,徐姑姑的手艺最好,我可以吃光满满一碟子。”
“您可能还不知。”徐姑姑似乎已然猜透我的身份,掩口笑道,“王爷小时候胖乎乎,圆嘟嘟,先帝爷总叫他亥儿……”
“有人提及本宫的亥儿。”不见其影,先闻其声,我伸长脖颈遥望殿门*。
宫婢们簇拥一位雍容华美、风韵高雅的妇人而来,永琰上前问安,跪下拜道,“母后凤体金安。”
亲手将他扶起,皇太后神色宁和淡定,眸中却含着泪光,“亥儿,许久不见你,可曾安好。”
永琰毕恭毕敬道,“劳您牵挂,儿臣一切尚好。”
“那就好,只要儿孙幸福平安,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太后边说边将目光瞥向我,含笑道,“这位美人是……”
“为了却您的心愿,特地从江宁迎回郑苹。”
“你就是郑苹?”皇太后向我伸出手,仔细端详一番,语声轻柔,“真是巧手的孩子,今日得见,更是惊为天人。”
“母后。”永琰一刻不停道,“儿臣欲立苹为正室嫡妃。”
皇太后幽幽抬眼,眸光定格在我隆起的肚子上,牵起一抹飘忽的笑意,“是为了腹中的孩儿么?”
永琰再次跪下,俯身重重叩拜,“母后,长久以来儿臣从未用心爱过一个人,自从遇见苹,感觉一切都变了,原来生活可以如绚丽的香云纱般多姿多彩……她是儿臣真真正正深爱的女子,儿臣必须给她一个最为合适的名份――正室嫡妃!”
“苹!”皇太后亲切唤着我的名字,语声清淡如水,却如雷贯耳,“是不是正室嫡妃对你来说重要么?”
我涩然开口,“名份不重要,重要的是……”直直望向永琰,有些难以启齿,双颊一片绯红,“重要的是王爷在乎我!”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聪慧过人,比菀柔都要强呢!”皇太后轻抚我的指尖,呵呵笑道,“本宫并非先帝的正宫皇后,但仍能坐上皇太后的凤座……是不是嫡妃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做一个让男人深深铭刻在心坎上的女人,如何做一个让男人牵挂一生一世的女人!”
听完这番话,永琰茅塞顿开,“多谢母后教诲,苹不是儿臣的嫡妃,却胜似嫡妃!”
夜幕降临,已是上灯时分,皇太后强留永琰用膳,我也只好跟着作陪。
刚刚端起碗,只见徐姑姑神色紧张而来,压低声音禀道,“娘娘,乾西所派人传话――那人又咳血了。”
乾西所,我心头一惊,她们说得该不是那个疯妇!
太后不紧不慢道,“琛儿怎么说?”
“皇上远在南苑,怕是还不曾知晓。”
太后微微叹息,“传个太医去探视,毕竟她曾经也是本宫的儿媳妇……”
用过晚膳,与永琰携手步行回慈庆宫,几次三番欲问及那疯妇,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侧眸看我,眸光灼灼,笑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有事么?”
不得不承认,知我者,明永琰也。
抬眸凝视他,不觉语声已发颤,怯生生道,“前几日,我在宫里偶遇一个女人,她似乎有些疯癫失常,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
瞬时,目光黯淡了,幽深的明眸蒙上一层水汽,永琰喟叹道,“那是雅芙姐,一个善良而苦命的女子!”
很难见到他伤感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那疯妇非同寻常。
轻声探问,“如若有空,我能去探视她么?”
十指紧紧相扣,永琰攥住我的手,微微叹息,“去,乾西所那边缺衣少吃,让青芮准备些糕点,再带些衣物被褥给她。”
他说完这话,不再言语,两人并肩行了很远。
快到慈庆宫,陡然停驻脚步,他蓦地将我揽入怀中,带着几分惆怅道,“很抱歉将你困在宫中,深宫险恶,人心难测,我怕你会受不了――这一直是我最担心的事!”
难得他处处为我考虑,决不能辜负他的心意,浅浅而笑,柔声宽慰道,“谨小慎微,苹以诚待人,老天爷在天上,相信他定会待我不薄。”
最近几日都是艳阳天,我准备了糕点衣物,由青芮引路,悄悄去往乾西所。
荒废清凄的宫院,草木杂乱凋敝,梁栋门窗疮痍……难以置信的四下张望,想不到巍峨的红墙金瓦之下,还有如此衰败凄凉之处。
“这儿就是乾西所么?”
青芮恭敬答道,“这儿正是,其实乾西所就是冷宫。”
“那雅芙是……”
她稍微迟疑片刻,“您是指被废的纪淑妃!”
惊诧一句,“你说她是皇上的淑妃?”
不等她回答,破落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袭鬼魅似的白衣出现在门*,“大胆奴婢,竟敢提及‘淑妃’二字,不知那是禁忌么!”
我愕然抬眸,只见雅芙身着单衣,倚门而立,满目惊惶之色。
原来,她早已忘却自己就是那宫中的禁忌……
迎上前去,解下大红羽纱的斗篷为她披在肩头,嗔怪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我的事,不用你管!”雅芙依旧倔如蛮牛,用力推开我的手,尖叫道,“这宫里就没有好人,一个个假惺惺,全都心怀鬼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疯也好,假疯也罢,何必拒人千里?”搀扶着她,踉跄进屋,我淡淡而笑,“是真心,还是假意,日子长久了,您便可以知晓。”
她愣了愣,似明白,又似迷惘。
屋内阴暗潮湿,即使是在干燥的冬日,难闻的霉味也会扑面而至。
除了一张木床,几乎不见什么家当,衣裳被褥乱糟糟堆在床角,散发出浓重的怪味。
瞅见食盒中的糕点,她急不可待地用手抓着吃,我取了银箸给她,却置之不理,依旧我行我素,以手抓着糕点,狼吞虎咽……
一面吩咐青芮烧茶,一面宽慰道,“慢些吃,还有很多。”
听了这话,她随手甩了糕点,直勾勾看我,警惕道,“是不是菀柔派你来的,这点心被你下过毒!”
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时而又有些癫狂,不能像对待常人般待她,我勾唇一笑,“随你怎么想,永琰说您爱吃桂花糕,所以我就准备了许多。”
雅芙怔了怔,恍然一笑,黯淡的眸眼中分明有泪光闪烁,“原来是永琰让你来的,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还惦记着本宫,惦记着本宫的喜好。”
并肩坐在床沿,我试着与她聊天闲谈,青芮奉上香茶,她接了茶盏,浅抿小口,莞尔笑道,“好香的茉莉花,清雅宜人。”
解开包裹,我取出一件朱锦绣袍递与她,“天寒地冻,这是苹的一份心意,望您能够接受,穿在身上,暖在心里。”
翻来覆去,她细细查看,咧嘴笑道,“好精致的绣工,人真的不能貌相!”
突然间,她不住剧烈咳嗽,咳着咳着,居然咳出了殷殷鲜血。
陡然想起前几日,徐姑姑的一番话语,慌忙递上帕子,惊问道,“皇太后不是命太医过来诊视,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
她拭去唇角的血丝,怅然一笑,“除了吃药,还是吃药,多少年的老毛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太医也束手无策。”
从袖中掏出绘有西洋彩绘的琉璃金盒,“我这儿有些陈皮梅子,止咳平喘,您拿着吃!”
一瞬间,她挥掌打掉我手中的金盒,神色若狂,尖声惊叫道,“滚,本宫这儿不欢迎你……”
盒角磕在地上,五色琉璃摔得粉碎,青芮慌忙拾起,小心擦拭,低声咕哝道,“我家主子真心诚意待人,您却如此这般打发,于情于理似乎有些不妥。”
雅芙蹙眉怒目,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厉声喝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用你们这么好心,快给本宫滚出去,回去告诉菀柔那贱人,害人终害己,她害了本宫的儿子,自己也生不出儿子!”
见她恢复癫狂之态,满口胡言乱语,连忙拽了拽青芮的衣袖,起身行礼,退了出来。
回宫路上,我一言不发,只是将盒子紧紧攥在掌心,青芮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怯怯低语,“奴婢这就将盒子送往造办处,相信定有能工巧匠能够修复。”
修复?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修复!
娇颜玉容坏了,不能修复;善良之心坏了,更是不能修复……
驻足回望,唇角含着一丝笑意,“摔坏了也好,省得心心念念想着,惦记着……”
殿外廊下,巧遇下朝而归的永琰,见我闷闷不乐,他惊声问道,“怎么蹙着眉头,谁又惹着你了?”
不去理会,独自转身进殿,他转而问向青芮,“究竟怎么了?”
青芮抬眼望向我,颤声回禀道,“主子去乾西所探视,起先是好好的,后来那人又发了狂,摔坏了主子的琉璃金盒。”
“原来仅是摔坏了物件,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永琰听完,讪讪而笑,夺过我手中紧握的盒子,“让我看看是什么稀罕物,让你如此失魂落魄。”
“别!”话音未落,盒子从掌心滑出,琉璃碎片重重划过指尖,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他一僵,不知所措地凝望,下一刻,疯了似的将我抱住,“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取了丝帕将伤口捂住,泰然一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早已习以为常。”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你是我的人,我有义务将你照顾好!”说着他唤来青芮,“快去请太医院的院判王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