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成瘾:商妃很撩人
作者:木雨霏 | 分类:古言 | 字数:17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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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秦湛之谋
事缓则圆,一方面在美颜作坊那人员不充足的情形下,刘离决定美颜坊各店铺暂时按量供应销售。另一方面刘离让苏掌柜亲自审查底层人员品行,内部挑选,培养一批诚信可靠的技术人才。
刘离道:“先暂时这么办吧。”
苏掌柜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份桃红色精致烫金暗花贴子递给刘离道:“公子,胭脂商会的秦湛秦会长给您下的贴子,说是要与您相商宫里买办的事。”
刘离接过贴子看着:“宫里的胭脂不是一直都进购秦家自己的吗?”
苏掌柜道:“说是宫里有贵人指明要咱们美颜坊的。”
刘离微微蹙眉,为了加强美颜坊在东华国胭脂市场的知名度,进一步深化扩大美颜坊在上流贵的影响力,与宫里合作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刘离也一直有这个打算。
刘离点头:“也好,你准备一下,明日咱们上商会见见这个秦会长。”近水楼抬先得月,作为皇商的秦湛,刘离不相信秦湛会白白放过宫里的胭脂买办这一项利益,而将生意拱生让给自己,但是这个机会她又不想白白错过。
胭脂商会座落在京城商会聚集区的东大街西北角。近年来东华国商界除了各地以地区划分的商会,比如幽州商会,闽地商会,京城商会外,还盛行以行业的方式形成民间商会组织,比如胭脂商会。
第二日一早,羞涩,清薄的晨阳透过清冷朦胧的薄雾淡淡地洒照在鳞次栉比排列的京城碧瓦朱檐之上。东华国的早市在大街小巷,商贩走卒的吆喝声中开始。街市上人流渐渐地多了起来。车马穿逡,红的,绿的,黑的各色轿撵穿行其间。刘离的的墨青色马车亦在其间。
刘离微掀车帘,淡笑道:“呵,一大早真够热闹的。”
苏掌柜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养家糊口的,谁都不容易。”
刘离道:“苏掌柜可用过早膳?”
苏掌柜摇头笑道:“还没呢,天一楼的早膳迟些。咱们一会子谈事回去再吃。”
刘离点头,天一楼的营生主要是午膳与晚膳,因此伙计们上工较晚,早膳安排都较迟些。刘离将车帘子放下道:“那正好,咱们让朱师傅买些在车里用。”
东华国京城街市的早点很丰富。酸甜甘辣咸,蒸煮烤炸煎,早膳的品种齐备。刘离让赶车的朱师傅将马车停到一旁角落边上。
“苏掌柜,朱师傅,你们想吃些什么?”刘离道,“这顿我请。”
两人倒也不客气,分别点了几样各自爱吃的。刘离再加上自己想要的点心,拿着银子让朱师傅买去。几人在马车内匆匆忙忙地用了一顿还算可口惬意的早膳。
膳后,马车算着时辰,晃晃悠悠地向着目的地行驶。马车后边的车檐处各挂着一对半旧铜铃铛,叮叮当当地响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自然地融入街市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偶起的马嘶长鸣声,鼎沸混乱人声……。
胭脂会馆苏掌柜来过几次,离京城商会极近,地段与位置都很不错。刘离掀帘下车,厚底黑色暗花毛茸皮靴子踩在马凳上,抬头仰视了胭脂商会会馆高悬的匾额。
“公子,就是这里了。”苏掌拒伸手搀扶刘离。
刘离撇了一眼会馆门前高大威严,半蹲仰视的石狮子,点了点头与苏掌柜来到胭脂商会会馆门前。
递拜贴,等通禀,入花厅,又是一顿等。下马威,呵。刘离气定神闲地举杯喝茶,心里暗自点评,秦湛的下马威摆的,可比某爷差上不只一个档次呢。某爷当初在封地给孙刘二郡守摆的鸿门宴那才厉害呢。刘离喝着茶,轻笑出声来。
“公子?”苏掌柜道。
刘离将茶杯放下:“没事,秦会长请咱们喝茶呢,你试试,这茶还行。”
苏掌柜心底暗暗佩服公子,小小年纪,比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还经得了事,沉得住气。
秦湛的谱摆够了,约么快到正午的时候,才悠然含笑而至。
秦湛拱手歉意道:“不好意思,让离公子久等,秦某临时突遇要事耽搁了,还请离公子见谅。”
刘离道:“哪里。”
二人相互寒喧了一番,各自观察起对方的样貌。秦湛惊叹于刘离的年轻,虽然早有耳闻刘离尚未至弱冠之年,但是亲眼见到心底的震撼不可谓不小。粉面朱唇,清新俊逸,如陌上无双公子一般,风姿卓雅,温润如玉。
就是眼前这位比他家小儿秦荣还要小的年轻公子,竟然能不依仗任何人的扶持,独自将天一楼经营得那般有声有色,手握令商界诸人垂涎的秘方。如今,东华国中人提起天一楼来,谁不竖起大拇指夸赞?一个加盟店的点子竟然将天一楼开遍东华国内外,一个自黑的手段竟然轻易将他设好的局给破了。半年前天一楼与安平县主为代表的商团香料对决,后来他认真研究过,离公子的应对果断机智,钓鱼的时机,火候都掌握得刚刚好,真真堪为商界竟争的典范。怨不得安平县主为代表的一众商家都吃了大亏,败得一塌涂地,至今安平县主等人的铺子中还在售卖桂皮。天价桂皮,因为京城太过泛滥,如今就是白菜价买的人都寥寥无几。若不是背后有昭霞长公主顶着,只怕安平县主府,粥都没有得喝。
刘离看到秦湛时,心底也一阵诧异。与想像中的脑满肠肥,大腹便便,浑身铜臭味儿不同,秦湛虽已是人到中年,但是仍不失俊雅风姿。温文尔雅的举指,潇洒倜傥的风度,再加上人到中年的成熟内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名流大儒。难怪会生出那样三个俊逸清秀的儿子,以及与吴星月齐名的京城双殊的女儿秦妃湘。
秦湛笑道:“后生可畏,离公子小小年纪,赤手空拳能打下现在的家业果然不凡。”
刘离道:“哪里,秦会长才是商界的中流砥柱,是我等小辈效行的楷模。”刘离挥手让苏掌柜献上礼物。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刘离道。
秦湛含笑点头,挥手命随随而来的管家将礼物收来。
“来人,上茶。”秦湛道。
茶过三巡,秦湛也不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离公子的美颜坊如今可是不得了,连宫里的娘娘都指名要用美颜坊的胭脂水粉。”
刘离道:“哪里,小子也只是一时运气,若论胭脂水粉行当的泰斗还是非秦会长您莫属。宫里的娘娘想必也只是一时兴头上,好个新鲜,回头来,一准还是得您胭脂水粉。”
秦湛又与刘离谈起了胭脂水粉的加工问题,刘离在关键技术上都做了巧妙的回避。小心谨慎地应答,秘方的保密意识很强。二人由胭脂水粉之事又随意闲扯到了后宫朝局的事上,面对秦湛处处暗布陷阱,刘离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这是一个不宽容的年代,当心祸从口出。
说话滴水不漏,小小年轻见识不凡,秦湛暗中点头,刘离果然不可小觑。秦湛递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秦管家道:“管家,把单子给离公子过目。”
刘离看了一眼,单子上列了几十种胭脂水粉的货品数量以及对应的价格,从胭脂,品脂,粉黛等彩妆到各种香味的护肤品高中低各档都有,数量很大。
秦湛道:“这是宫里一季度的胭脂水粉供货清单,怎么样,离公子,若是没有异议,咱们就签拟合同吧?”
刘离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个价钱秦会长开得太低了些。我们美颜坊的胭脂水粉的品相您是见过的,从原料到做工处处考究,您开的这个价钱我们本都捞了着。”
秦湛没有开口,淡淡地坐在位子上喝着他的茶,他身旁的秦管家率先出声帮腔:“离公子,这些胭脂水粉是给宫里人用的,因为采买的数量大,价钱低些也是常事,薄利多销,您还可以借着宫里供奉的名头,再外头博一个好名声。这笔买卖不亏。”
刘离摇头道:“那也不能让我亏着做生意吧。小子家底有限,美颜坊本小利薄,可经不住这个。再者您说到名声,小子认为,只要小子的货好,时日久了,好名声自然也不少。”刘离含笑看着秦湛心里暗叹,老狐狸,作为东华国皇商为宫里专职采买的他,这个价钱里头定然算足了营利的水头。
秦湛一脸为难道:“东华国接连两年多地旱情严重,宫里银子着实吃紧。内务府也是为难得很哪。宫里的娘娘们从太后到皇后再到底下的嫔妃哪一个不是尽量简省着开销。为了各地振灾之事,宫里接连办了数次的捐赠活动。”
刘离皱眉点头:“既然是这样,小子同意就是。”
秦湛与秦管家相视一笑,他们还没接口应答,便听刘离接着道:“国家危难匹夫有责,小子免费孝敬胭脂水粉给宫里的娘娘也行,不过呢您也知道,小子家底单薄,上无父母兄弟扶持,下无子嗣帮持照料,孤身一人,纵使倾尽小子家底,也拿不出多少来。何况作坊那边还有一大票的工人要养活。”
秦湛眼皮轻跳,暗骂刘离尖滑不肯下套。免费孝敬?亏这小子想得出来。数量有限的孝敬及时止住月月向宫里无底洞的亏损买卖,既全了美颜坊忠心为国的好名声,又可以趁机利用宫里娘娘的口碑造势,进一步打响美颜坊的名号。与其中的各种金银不可计量的实惠相比美颜坊的那点子损失,赚大发了。
秦湛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他不得不正视起眼前的这位年轻公子。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对方,认真地将对方摆在重要的对手位置上看待,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离公子的本事。小小年纪性子沉稳中不失圆滑,看问题透彻,应对机智,处事果决。秦湛不禁回想,当年自己在刘离这个年纪在做什么呢?哦对了,当年的自己也不过是跟随在父亲的身侧,学习理事罢了。
秦湛道:“离公子大义,秦某佩服。虽然内务府银钱吃紧,但是总不好让宫里众人都素面朝天,这样吧,秦某托大,会亲自向内务府递呈折子,让他们将各项价钱往上再提一成。”
刘离起身给秦湛作揖,嘴里死咬着孝敬宫里娘娘不松口。秦湛无法,宫里指明要的货他不能办砸了,咬咬牙,最终只得狠狠地剐下自己大部份的水头,将价钱再次往上提了一成。
“这个价钱已是秦某腆着老脸向内务府求的最大底线,现如今内务府也是精穷了。”秦湛苦着脸道。
刘离心知差不多了,爽快地点头应道:“成,这个价钱小子虽然仍有亏损,但是小子还能挺得住。一切为了东华国。等内务府有准信,小子再上门签合约。小子在这里谢过秦会长。”
生意谈得差不多了,刘离请辞离去。秦湛看着刘离的背影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可惜了,好好的一棵苗子。”
秦管家道:“老爷,这个价钱咱们没多少水头赚,还白白折了咱们宫里胭脂这一块的定向供奉收入。”
秦湛点头道:“嗯,老爷我心里有数。”
秦管家道:“宫里娘娘虽说指明要美颜坊的货,但是下头的宫女的下等货为什么都给美颜坊,咱们自己好歹留些。”
秦湛邪邪地笑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人家手里头的秘方,不抛出足够数量的肉怎么能行?机会只有一次,刘离狡猾得很。咱们要一击即中,直接打到他翻不了身,秘方才能手到擒来。”
秦管家的伸拇子比划道:“老爷高明。”
秦湛起身,得意地笑道:“刘离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就是可惜了。无家无业,无父无母的帮衬,能做到如今这个份上已然了得。只是到底年轻了些。若是再长些年岁,手头的积攒再丰厚些,人脉再广些,只怕老爷我倾秦家之力也再难算计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