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展听到刘紫月已经入阵，将睡未睡打着盹儿的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她入阵了，她不是破不了乾坤阵么，她想做什么？”

贤王捏着碧玉藤花玉佩，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是在逼本王现身，以身为引，她很聪明。”

柳千展嘴角微抽。寻常人家夫妻闹别扭拌拌嘴，最多不过动手打闹打闹便完了。这两口子，寻个人都闹得惊天动地。她步步为营一再谋算他的入局，他推她入局磨砺她独当一面之能。

柳千展似笑非笑地道：“走吧，再练下去小媳妇都要给你练没了。”

贤王淡淡地瞥了柳千展一眼，抿嘴不语。

“当初收购永顺街商铺时，闽泰钱庄之所以同意出借大笔银子给裕兴典当行，这里面只怕也少不了阿湛的手笔吧？”柳千展顿了顿补充道，“你一开始就知道皇上与秦湛谋的是什么？镇国将军府的背地里的耍的花招也瞒不过你。今日之局阿湛在里头做了多少？”

见贤王没有吭声，柳千展深以为对方这是默认。柳千展勾唇摇头自嘲道：“难怪。我以为是我在里边的作用，闽泰钱庄的大掌柜才同意违规拆借银子给裕行典当行。”虽然两家商铺同属贤王府名下，但是因为贤王府的规矩，商铺之间相互借银子是需要王妃特别批准的。

“这些事后我都能想到，依媳妇的本事应该早发现端倪。”柳千展又道。

贤王寻了位子坐下，淡淡地看着柳千展，无奈地道：“父王走后，母妃与本王兄长们是如何走的小舅舅知道。”

柳千展叹了口气：“她很聪明。”

“她是很聪明。只是本王走后，依照当前的形势，贤王府只会比现在更难。皇上，太后等多方势力群起而攻之，到那时若只是初掌大权的王妃又有多少胜算？”贤王道。

帐蓬外，龙隐卫再次来报：“启禀王，乾阵开，离火降，水坎升，天地二门演生死。”

贤王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碧玉藤花玉佩：“不错，王妃阵法近来大有进益。”

柳千展将他藏于袖间的纸条拿出放在桌上：“这个阵引阿湛应该也收到了。周易卦名是什么意思？”

贤王轻笑道：“天下大阵，万变不离其宗，皆在五行根本规则之下。巫行山的乾坤阵亦是如此，五行为法，演天地乾坤之变。阵之根本法则是在五行相生相克的大道规则之下演化。阵法因五行的此消彼长，顺逆变化而变化。五行灭，则规则灭，阵亦随之消亡。巫行山与阵道界所有大师一样，所创之阵既遵行着五行法门，又极希望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阵道规矩。”

贤王手点着桌子又道：“或者说这些阵道大师既遵行五行规则的阵道法门，又想超越五行规则。不得不说，巫行山是阵道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由他所创的阵法，虽然依旧遵行五行之变，但是在阵引上有着极大的创新。巫行山将其他规则引入阵引，通过阵引与阵中五行法则相融合。因此巫行山所创阵法的变化比起普通的五行法则下的阵法来得丰富。这也是百年来巫行山之阵难破的原因。世人皆以五行法规则相待，却不知，其阵法身在五行中，变化却已经超越于五行之外。”

贤王又道：“作为巫行山的成名之阵，他布设于盐城城郊的乾坤大阵也不例外。通过六十四卦卦象演生的阵引，让卦象的本源之力与五行法则互演。”

柳千展若有所悟地瞟了一眼贤王。说了半天，他到是有些明白了。巫行山只是阵引的变通，不过据他所知，某人的凌霄岭大阵可是扎扎实实动了阵法的五行本源，收五行之势而演阴阳，混阴阳之道而归天地混沌之本源，由混沌演生万物，蕴化无穷之力。

这个家伙可是独门独创了阵法规则顺逆之法。阿湛的这个本事若是让天下阵道大师知道，指不定引来多少人的嗟叹。

“盐城城郊的乾坤阵，阿湛可有破解之法？”柳千展道。

贤王轻笑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柳千展：……

还真是夫妻，连说词都如出一辙。

柳千展指着桌上的阵引：“就因为它？”

贤王点头：“就因为它。”

“小媳妇说过它真不了，可也假不了，可是她谋的便是那细微的一分真。”柳千展道。

“不错。”贤王点头，“本王要的便是这张阵引的一分真。”

“如何分真假。”

贤王面露幽高深之情，淡然掀眸，幽然缓言轻语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与本王何干？本王想要知道的不过是巫行山用的是周易六十四卦本身便可。既便没有这阵引，本王亦有八九分的破阵成算。本王常年在外，乾坤阵虽然声名在外，本王却未能亲身一试，有了它也好，本王破阵能快些。”

柳千展眨眨眼睛，愣怔怔地看着他的外甥狗。好吧，就如小媳妇所言，他低估某只的本事了。这个家伙的阵道本事早是逆天的水准，不能用常理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