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奕伸手，再次伸过去。

这次碰上的是她的发，最前面的头发，被她刚才打湿了，如今在手上，有点湿意。

而他在意的，是她渐渐红了的眼眶。

从前他就没见过她像个女孩子一样哭过。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难受。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当初接近他接近得那么吃力。

现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以前一直让他恪守的那句话。

不许亲她。

所以在她对他最纵容的时候，也只是让他亲她的脸颊。

她鲜少主动亲他的脸。

记忆中很模糊的，为数不多的一次尝试，结局好像也是一样。

她那时候还没有亲上就逃了。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觉得恶心。

说起以前，他当时太轻狂，自觉按照自己的魅力，追个女生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结果到最后，不仅赔上了自己的心，甚至还赔上了自己几年的青春。

他心甘情愿地让感情那一块，荒芜到现在。

他当时太不懂事，很多时候干的事都太过任性。

假如当时的乔悦少些耐心，对他不够纵容，他怎么可能可以堂而皇之地住进她的家。

可惜他以前不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做的事，都带了点怄气的意味。

“沈哲奕，我没办法和你谈一场正常的恋爱，以前不可以，现在也不可以。”

她的情感总是会比别人反应得慢一点。

高三那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很笨拙地尝试着朝他靠近。

但后来，她发现踏出的每一步都很难熬。

而这所有的难熬，在碰见他和别人那么暧昧的姿势后，成了击溃她所有勇气的利箭。

并不是她怕什么，而是觉得不值得。

想到余生那么长，她不想早早就陷入一段这样的感情当中。

她的占有欲太强。

她眼里不容沙子。

所以乔悦就这样走了，对于高中最后一阶段的那抹悸动，她亲手抹去。

第一滴眼泪流下的时候，乔悦还忍不住想笑自己的矫情，但下一秒，那个男人伸手搂过她，她跌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乔悦，你不在这几年我都熬过来了，”他的声音多了种如释重负，“只要你在，没什么不可以的。”

——

那天晚上，沈哲奕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随后，她送他出了门。

再无其他。

她又失眠了。

最后被脑子的东西折腾得下床找了安眠药服下才勉勉强强安睡。

谈恋爱吗？

这个问题现在抛给她，确实有点难。

她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乔悦以为失眠只是一天晚上而已，但事实告诉她，她的睡眠质量，已经差到必须依赖药物了。

她在国外好不容易调整得差不多的睡眠，在那天晚上过后就再次失调。

安眠药也有点副作用。

她白天的时候会精神不振，而且黑眼圈越来越重，必须要靠化妆品来遮。

加上工作繁忙，就连方柠微也看出她精神不好。

“乔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