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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句怂 | 分类: | 字数:3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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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痛彻心扉的孽爱
何姨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
“夫人,你们要是都能各退一步那一切都会变好的。”
迟眠嘲讽的笑了笑,苦涩的说道:
“呵……各退一步,别妄想了他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退一步,那我又何必要退一步!”
“……”
何姨顿了顿,开口道:
“夫人,可是先生还守在外面……”
迟眠闻言冷声打断。
“他爱待在外面就让他在外面一直待个够。”
她冷冽着一双凤眸,眉眼不悦,索性躺下去背过身,一把扯过被子捂住耳朵,不去理会何姨说的话。
何姨静了会儿,放下手里端着的粥碗,坐在床沿边手轻轻搭在被子上,缓声说道:
“夫人,你不如去见见先生吧!”
“先生一直等在外面都一个晚上了,医生说他伤的很重,他不愿意治伤!”
迟眠闻言,立刻怒了,她‘腾’的一下怒气冲冲的从被子里窜起来,咬牙切齿的尖声质问着:
“他受伤了是我害的吗?他不治伤是我逼的吗?他要守在外面也是我让他守的吗?我是求他了,还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了?”
恨意渐渐显露在她的脸上,她恶狠狠地狰狞着一双通红的双目。
深入痛绝的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像是要隔着那扇门把外面的人烧为灰烬才可善罢甘休。
她猩红着双目,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所以他就算死了那又与我何干,我不欠他的!”
“我不欠他的,要欠也是他欠我,他欠我的,他当初就不该骗我,不该娶了我,逼我跟他这样的疯子,变态过一辈子!”
有时夜深人静,她总在想着:
如果,她有幸一定要去烟雨朦胧的江南寻一处闲适的居所,觅得一位知心的枕边人,相夫教子,粗茶淡饭即可,自此平平淡淡了此残生。
或许哪一天在人海茫茫再遇靳司洵之时,他们都会释怀曾经的伤痛,她能挽着丈夫的手,怀里抱着她的孩子,对他说一句:
“靳先生,好久不见!”
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想,该多好啊……
她在想,如果靳司洵不肯放过她,这偌大而又冰冷的靳宅将会是囚禁她一辈子的牢笼。
等她真的老死的那一天,她只求靳司洵能给她一封离婚协议,这样她就能真正的脱离他了……
隔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道:
“你让他走吧!我不愿意,也不乐意见他……”
“我累了!”
静默了半晌,何姨知道她没有睡着,她只不过是心累了。
何姨只能作罢,她放慢脚步缓步走着,却又忍不住回过头。
“夫人,你跳楼的那晚上,先生也跟着跳下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她的瞳仁骤然紧缩着,她磕磕巴巴的问道:
“你……你说什么?”
一道苍老迟缓的声线,从何姨都嘴里发出,她顿了顿说道:
“夫人,先生也跟着跳下去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迟眠抬头,对上何姨那双毫不虚假的眼睛,她本能的反驳道:
“何姨,你在骗我,他靳司洵是什么人啊!他会跳下去,呵……你把我当傻子了吗?就连你也在骗我!”
何姨的一双苍老布满褶皱地粗糙的手,轻轻搭在了迟眠的手上,她急着开口道:
“夫人,我的没有骗你,先生他……”
然而,话音未落就被迟眠冷声打断了。
“何姨,我说我累了,你出去吧!”
迟眠默不作声,强行抽出一只右手,无力的拨开了搭在她手背上的一双苍老的手。
“夫人……”
何姨轻轻唤了一声,便没在打扰迟眠,她知道此刻迟眠的内心有多脆弱多崩溃,只有在一个人被伤的太狠了,才会对别人的话心存疑虑。
迟眠需要过多的时间,去慢慢消化何姨刚刚说的话,她不是不敢相信,她只是不敢去正视事实。
在何姨拧开门把手走出去的那一刻,迟眠瞬间崩溃了。
她的眼神空洞无底,一张惨白的脸瞬间像是饱经风霜的残花,易碎易折,好似下一秒就会碎成了渣末。
她颤抖着双手捂着被泪湿了的脸,那瘦弱突显的脊背,不停的在猛烈地抽搐着。
滚烫发泪水顺着指缝悄无声息的地流下来,急速的下落着。
迟眠试图用手掩盖她嘶哑哭泣声,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多余的呜咽声。
‘他也跟着下去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在狠狠地戳她的心窝子,下一秒,她哭的溃不成军。
她不敢相信,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魔鬼,也会为了她跳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已经打算放下靳司洵的那一刻,又那么残忍的告诉她这些,一直瞒着她不好吗?
她迟眠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又欠了靳司洵些什么啊!这辈子才要生不如死的待在他身边受尽折磨,她疼的不是躯体,而是心啊……
以爱为名的伤害,这就是所谓的深情吗?
靳司洵只是在道德绑架而已,他做的这些算什么,是在喧嚣他虚伪到极致的神圣而又高洁的深情,还是为了掩盖他薄情的事实!
岁月从未教会迟眠什么,却教独独会了她:
别犯贱,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她曾听过一句话:
“再冷的心终有被捂热的一天;可是,他们忘了,再热的心,也有被冻伤的那天。”
如今她便也算是痛心疾首,彻头彻尾深入的体会了一番了。
她从不否认,她为靳司洵流过泪是真,心酸是真,心痛也是真,想过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也是真。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现实却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抽的她生疼。
都说感情里避免受到伤害的最好方法就是做到视而不见,漠不关心,其实往往都是能轻易说得出口,却做不到罢了。
也许若无其事,真的是最好的报复,但是,报复了靳司洵也是早报复迟眠自己啊!
说什么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可摔下去简单,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要再站起来却很难。
她站不起来了,她早就已经自甘堕落,连她同的倨傲清冷一块儿摈弃的干干净净。
她摔落的一颗碎了的心,和她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早就没了,被消磨殆尽了。
如今,她又如何能再弯腰捡起那颗残缺了的心,也没有人愿意去捧起她最后的一丝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