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虎和任一赶到医院的时候，碰到了魏亮。他正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准备去拿自己的工具。

马如军因为神经衰弱，正好在精神评估室里面，一旁的周敬安也同时进行着简易的脑部扫描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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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冲了过去了，看到俩人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qqxsnew

魏亮回来的时候，朝两个人笑了笑，“周敬安现在恢复得很好的。”

“魏主任，今天来不是为了他。”谭虎目不转睛盯着里面的两个人。

他们头上带着仪器，坐在治疗椅上，旁边的显示屏上是他们脑电波活动图。

“是那个姓马的患者？”魏亮有些不解，朝那边看了一眼，“神经衰弱还是很严重，你们看，他的脑电波活动图的起伏越来越弱...”

“...”魏亮看着看着，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脑部活动消失了...”

任一冲了进去，身后跟着魏亮和谭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

周敬安安静得坐着，他的一切体征都很正常，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旁边的马如军已经死了。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液顺着他的衣服往下淌，已经把他的衣裤都浸透了，一股血流顺着他的衣服下摆，一滴一滴得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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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会儿滴速很慢，看来马如军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快空了。

“这...！”任一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死透了。”

谭虎把魏亮赶了出去，自己打了个电话，通知队员过来。

周敬安还没卸下仪器，就被拿下了。

“你们干什么？！”周敬安又气又笑。

“你为什么要杀他？”谭虎怒视着周敬安。

任一在现场转了两圈，“老谭，可能不是他杀的...不过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的意思说是？！”谭虎瞪大了眼睛，任一朝他点了点头。

任一叹了口气，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谭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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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留在这里的...”任一既无奈，又轻松，“我不是警察了。”

谭虎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周敬安和马如军的尸体被警察带走了，任一通过魏亮来到了他的病房。

他环视一周，那些摄像头齐刷刷得灭着灯，似乎早早等待着这一刻。

从这个病房往外眺望，是刚刚被雪洗礼过的鹿城，所有的风景尽收眼底。

一座座低楼像是俯首的臣子，那些高楼也成了带刀而立的侍卫，站在左右。

那些堆积在一起化不开的雪，像是一团团肥皂沫。整个鹿城崭新洁净，好像是刚刚改朝换代的王国。

任一收入目光，玻璃窗被擦得锃亮，里面的人影在慢慢变化，任一贴进一看，自己照出来的，是周敬安的样子。

...

“死者马如军，鹿城实验中学校长。被匕首刺入心脏而死。经过化验，这把匕首上，只有周敬安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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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在他尸体衣服里发现的。”

楚风把两份报告递给了谭虎和吴文斌，一份是验尸报告，一份是马如军衣服里留下的文件复印件。

那个文件上面是现教育局姜明的受贿证据和富商子弟的不合理安排。

“兵分两路，陈智，你负责调查周敬安杀人一案。”吴文斌似乎早有准备，“沈向前，成立专项调查组，查一查这个姜明。”

谭虎刚想起身说话，吴文斌瞥了他一眼，“谭虎啊，你那个案子比较重要，不要分心，要尽快破案。”

他满目忧愁，叹了口气，“年关将至，何长江的案子关系到鹿城的生物科技产业链，还有在未来科技工作的几十万鹿城人，关系重大。”

谭虎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又说不出话来。按理来说，他在第一现场，应该让他负责这个案子。

吴文斌顿了顿，“陈智啊，周敬安的案子比较明朗，刀上只有他的指纹，没有什么疑点。”

“明白明白。”陈智站了起来，像是在酒桌上敬酒的下属，卑微得点着头，哈着腰。

“不过要考虑到他神经病人这个身份...妥善处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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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又点了点头，在吴文斌的默许下坐了下来。

谭虎攥着拳头，他听明白了吴文斌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冷处理就好了，反正拿周敬安也没办法。

“向前啊。”吴文斌继续发号施令，“教育也是大事，既然有了证据，就顺着查。把这个姜明还有他下面的连根拔了，不能让他们把鹿城的教育毁了！”

吴文斌愤怒地拍了下桌子，说得义正言辞。

谭虎对于吴文斌得返场并不理解，正常来说，他看到得都是官官相护。

“行动吧。”吴文斌提着他的东西，便离开了办公室。

...

姜明的案子最为顺利，他下面的体系基本被连根拔起，所有的爪牙都被牵扯出来了，整个教育局被抓得七零八落。

为了稳定教育体系，吴文斌的外甥刘固业立刻上了位，并且把他的旁系都扶到了关键位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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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虎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个何长江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从孔祥被处死之后，他明显放肆了很多，把自己的那些黑暗产业再一次运转起来。

“未来生物科技的三大产品，原来是这样。”谭虎看着手里的那些记录，“简易配型、人造器官、抗排异药品。”

“他妈的...”谭虎自言自语，“这不跟卖糖又卖胰岛素一样的，钱都被他挣了。”

鹿城的医疗供应链的几乎都要经过未来科技，这个公司真的牵扯到了所有的行业，说是鹿城的核心也不为过。

谭虎想到了些什么，拿着资料走了出去。

...

沈向前无精打采得对面着周敬安，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直接把认罪认罚书推到了他面前。

“签了吧，然后走个程序，你还去你的医院里呆着就行了。”

周敬安看着他，一脸玩味，“沈警官，我现在不想回医院了。”

沈向前抬了抬眼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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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这个门，可就再也进不来了。”周敬安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我巴不得你别进来。”沈向前很不情愿，“你这个破案子，也不算立功。”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外面有人要杀我。”周敬安笑了笑，“你最好把这个消息告诉吴文斌，他可是最疼我的人，最不希望我死。”

“扯淡！”沈向前懒得搭理他，“赶紧签字，赶紧滚蛋！”

“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你们局长汇报一下。”

说完周敬安两眼一闭，再也不开口了。

沈向前悻悻得离开了，他心里也打着鼓，越想越邪乎——这个周敬安，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啊，而且局长那个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不要深究。

想到这里，他也慢慢地跑到了吴文斌的办公室。

...

谭虎看着何长江的联系记录，最频繁最密切的那几个人，古丽、张天星，他们都是技术骨干。上面还有个“老大”，这个人的通话内容上标注着：无法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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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赶到了古丽家，敲门很久都没有应答。

然后又赶到了张天星的家。

张天星的家门虚掩着，谭虎一下便推开了。

他看到阿尔法正坐在客厅里面，似乎在等待着谁。

天花板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下面是晃晃悠悠得张天星的尸体。

谭虎拔出枪，对着阿尔法。

“大虫，你忘啦，我不怕枪。”阿尔法笑着说到。

谭虎没有理会他，举枪瞄准，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何长江也是你杀的？”

“嗯，我把冰打开了口子，连人带车丢到冰里，想着他如果有价值，我就救他上来。”阿尔法点了点头，“可惜他被冻得连话都说不清，也没说出我想要的东西，我又把破碎的冰恢复了原状。”

谭虎拧着眉，想着何长江尸体的样子，被水泡肿的脸，泛白的眼球...

扣扣

“为什么？”

“上面的任务？”

“上面让你这么残忍的杀人？！”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的。”

谭虎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