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计划之七重丛林
作者:几何1234 | 分类: | 字数:7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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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回程
我深深把头扎在沙子里,什么也不想听到看到,耳边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狂风的怒吼声。胜子的身体不断地如筛糠般颤抖,我刚想拍拍他安慰几句,却听得帐篷顶传来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巨响,好像是什么重物重重扑在了面。同时帐篷开始剧烈的颤抖,防水布和铁杆一起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配合外面的风声听起来能寒到人心底去。我根本不敢面对帐篷的惨状,只顾把头埋的更深。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帐篷似乎不再吱扭吱扭的呻『吟』,外面的风声似乎也小了些,帐篷里一片死寂。我惶恐地把头拔出来,发现支撑帐篷的铁杆已经歪了,整个帐篷向左倾斜了30,帐篷左面被一大片黑『色』的东西压着,看起来像是堵沙墙扑在了面。
张思远费力地支起身子使劲一推,哗啦哗啦沙粒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帐篷略微直起些身子,王霖朔眉头紧锁地道:“幸亏帐篷够结实,不然刚才那堵沙墙……”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回头一看,沙墙把防水布顶成一个恐怖的弧形,整个帐篷在风力和沙墙的奋力推动下摇摇欲坠,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铁管折断的声音。王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个箭步跃去,整个身子贴在帐篷皮,双脚后撤,用身体在和沙墙作斗争。
他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千万不能让沙墙把帐篷皮顶破!你们快去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快要破损的!”
我慌『乱』地跑到其他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根折断的铁管和快要撕裂的帐篷布。我飞快的把断裂的部分抽出来扔在一边,攥紧快要撕裂的部分,咬着牙把倾斜的帐篷拽回原位,闭着眼只顾握紧手里的东西,誓死也要和风暴抵抗。
也不知对抗过了多少次沙墙,折断了多少根铁杆,直到个把个小时后,狰狞的风声终于渐渐偃旗息鼓,收起了无形的獠牙。张思远小心地探出一双眼睛,凝视一会儿叹道:“沙漠已经不是我熟悉的沙漠了。”
王霖朔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拍着手的灰尘道:“是咱们倒霉还是?这种级别的大风暴一般几个月甚至半年才刮一次,怎么咱们在这里的短短十几天就经历了两次风暴?”
王震无奈地道:“出门没看黄历,运势衰到极点了呗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帐篷够结实,到现在都只是断了几根铁杆。”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道衰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为什么好事从不像坏事那样接二连三的接踵而至?我们几个各抖一抖身的沙子,抹一抹灰不溜秋的脸,张思远把瑟瑟发抖的胜子从沙子里拉出来道:“风暴都没了,抖什么抖,你以为你是刚撒完『尿』还是刚干完什么?”
王震忍不住笑道:“你别跟他讲这种事情,会污染纯洁的心灵的。”
胜子却面如土『色』,紧咬牙关『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被吓坏了,便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他掀起衣服,『露』出背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和脓『液』洇透了,黄红相间,看起来十分恶心。他又指指大腿根部,苦着脸道:“伤口里好像进沙子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王霖朔丢给他镊子和纱布:“自己能弄干净吗?”
他摇摇头,虚弱地道“我觉得冷,而且头晕,不会又感染了吧?”
张思远啊一声,冲过去揭开纱布,他的动作有点鲁莽,弄得胜子惨叫一声,翻着硕大的白眼充满怨恨地盯着他。而此刻的张思远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眼神,他盯着伤口喃喃道:“怎么感染的这么严重?好像肉都烂了。”
我只瞥了一眼伤口就不忍再看,黑『色』的烂肉里混合着沙子和脓血,伤口似乎比以前更深了一点,似乎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张思远手忙脚『乱』的给他清理了疮口换了『药』,王霖朔翻着包扶着脑袋头疼道:“消炎『药』没有了。”
我骂一声,担忧地看着被疼痛折磨的满头冷汗的胜子,心里暗暗祈祷他能挺过这五六天。王霖朔无可奈何地叹道:“我只能给你『药』换一下纱布。另外告诉你们一好消息,『药』品告急了,什么都没有了,血清,消炎『药』……你们都千万注意点,若谁再被响尾蛇咬一下我可没办法了。”
我不愿再细想这件事,靠在帐篷听了听外面的细微的风声,确认风暴停止后拉开了拉链。皎洁的月光又一次洒在黄沙,原本比一潭死水还要平静的沙漠此时却『乱』的不成样子,坑坑洼洼,一边冒出好几个小沙丘,另一边又有一个沙坑凹陷。
我放眼四周,除了沙子外再没看见什么其他的东西,不由得感叹这里真的是死亡之海,连棵草或是虫子都没有。张思远顶着快垂到肚脐眼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走出来,抓起我的手表看了一眼抱怨道:“都已经三点了,老子这一晚还没顾合眼。”
我过意不去,推他道:“那你去睡吧,我被折腾了一次后困意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张思远咧开大嘴:“就等你这句话,你顺便帮我把剩下的半个小时值了吧。”
我瞪他一眼,他逃窜般溜回帐篷里,关门前对我挤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摇摇头,自顾自的笑一下,坐在帐篷脚下望着漫天的星光。
第二天所有人都如愿以偿睡了个自然醒,一直到午十点时睡袋捂出汗来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收拾好东西踏回程的路。张思远一边挠着头一边回望沙漠道:“我向你们发誓,无论是谁,下一次绝对请不来我了,就算是给我五千万美金我也不干。”
我暗暗叹口气,心道谁每次临走前不是这么发誓的呢?然而下一次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破理由不得不千里迢迢跑来受苦。我望着他们几个的背影和悬挂在天的烈日,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路叔来,红着眼圈低下头心想,想不到我竟然连他俩的尸体也见不到。后半生为了一块玉而刀山下火海,真的值得吗?
之后的事情有些乏善可陈,无非就是顶着大太阳和寒冷不断的前进。来时遇见的那些怪物或是诡异的事情好像都消失了,一路竟一个也没碰到。我们路过了藏着小灰楼的那个坑,走过了埋藏着考古队员的残玉沙地,快要接近沙漠的腰部了。在回来时的路,胜子开始融入我们,开始打开心扉谈一些私事。在路过埋藏着他哥哥的尸体的那片沙地时,他只是磕了三个头后便站起身来,眼神中少了些悲戚。
我终于知道原来他偷走玉不仅仅是为了复活他哥,还为了去市场换一笔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说他在世生活了十八年,却从没见过有地铁和摩天大楼的大城市是什么样的他还说他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做沙漠向导这种高风险又得不到多少钱的职业他还说他姐姐对他很好,尽管家里很穷,却用有限的材料变着花样给他做饭,所以他才长这么高……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现他除了只会拖累我们的缺点外的可取之处,不禁动起带他去自己家里住几天的念头。
但王霖朔还是不太信任他,他眼神闪烁,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红伞和珊瑚之间的一些事?”
胜子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有必要骗你们这个吗?可能因为我当时耍的那些小心机你们很讨厌我,但……”
王霖朔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相信你。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种问题,以后我绝对连提都不提。”
张思远热情地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几个坐飞机回我们家去?好吃好喝招待你,还请你包宿和大保健。”
我翻白眼道:“哪有这么对待外地游客的啊!怎么也得逛逛知名景点爬爬山拍个照吧,请人家去全国各地都一个样的网吧是怎么回事啊!”
张思远不屑地道:“爬什么山,在云南永胜的时候没爬够?”
王震笑道:“你俩不如去德云社说相声,不过他们也许不招弟子了吧?”
我撇嘴道:“说相声就我俩怎么够,应该拉以前的胡三。在云南时他话很多,现在却变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