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情势紧迫，她又受了惊吓，自然方寸大乱，失了神智。

眼下清醒过来，后知后觉。

刘氏细细思量这里头的细枝末节，心头警醒，定是这丫头一手安排促成！

实未料到，这个丫头豆蔻之年，竟有如此深沉缜密的心机。

霍锦羡对上刘氏暗藏的锋芒，将她心中所想，了然于胸。

但她丝毫不畏惧。

蛇是她亲手抓，亲手放的，她们的衣裳也是她亲手丢弃，这一切并未假手他人，没有人证物证。

恐怕就连刘氏，眼下也只猜到她拿了她们的衣裳罢了。

此刻定还以为那条蛇只是偶然。

再加上璃儿之前一直守在恭房外寸步不离，路过的人皆以为霍四小姐离席只是出恭。

更是给她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这件事，即便她们想赖，也赖不到自己身上的。

她们只能如自己先前应对李元和那件事一样，明明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却也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历来是她做人的原则。

这些遭遇，这些感受，如今，她统统还给了她们。

果然，当霍沁瑶也反应过来，这一切有可能是霍锦羡设计的圈套后。

她冲上前撕扯着霍锦羡的轻纱夏裳，毫无素日乖巧甜美的形象。

“是你，一定是你，难怪你好端端的跑到我跟姨娘面前炫耀泡汤泉何等舒服，有奇效！难怪今夜女汤那边一个侍从都没有，我们的衣裳也不翼而飞……”

霍沁瑶眸色狠戾无比：“霍锦羡，你可真狠，简直是条阴毒的蛇！你把我的下半辈子都断送了，你现在满意了！”

上京的高门大户，最重名声。

一位名声清雅贤惠的妻子，可以正后院，立家风，给家族带来很多好处。

如今，谁还敢要她这样一个德行败坏的庶女。

便是普通的四五品管员家中后裔，也看不上她了。

霍锦羡将她话里的意思好好咀嚼一番。

心头冷笑。

我这样做，便是狠，便是阴毒。

那不知，你们先前撺掇李元和欺辱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下半辈子？

“五小姐好生过分，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不堪，竟还来攀扯我们家小姐。”

知觅用力推开霍沁瑶，护在霍锦羡身前：“我们小姐今夜闹肚子，在恭房待了很久，璃儿可以作证，过往看到的宫人亦可以作证。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家小姐？”

璃儿暗暗拉扯知觅，劝她少言，可知觅这次却气得没有忍住。

“再说了。”她话锋一转，毫不客气，“您跟姨娘德行败坏便罢了，如今却会牵累我们小姐，叫外头的人以为相府小姐们的品行都不端正。若是耽误了小姐日后议亲，可怎么是好！”

霍相本就心情低沉，此时淡漠看向知觅：“主子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小丫鬟来插嘴了？”

他气场强大冷漠，生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知觅这才知道害怕，立刻噤若寒蝉。

霍锦羡感动她是为了自己出头，立刻上前温声：“父亲，如今想想怎么维护相府名声要紧，我这丫鬟少不更事，回头我定好好罚她。”

霍相此时一心全然扑在今夜的惊天丑闻里，确实没多余的心思去跟一个小丫鬟计较。

听得女儿这般说，便也没有继续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