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口里含糊不清嘟囔了几声。

他忽然想起，她离开时，绣鞋踩到水洼里，应该已经湿透。

早就想给她换下鞋袜，却担心惹来她的一阵怒骂。

如今观她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他便将身前矮案拿开，小心翼翼握住了她的小脚。

将那精美的蜀锦绣鞋脱下，果然，里面烟粉色的罗袜已经湿了一大片。

即便是夏夜，这样放着也会很不舒服。

他将罗袜褪下，露出了她纤白的嫩足。

五个脚趾浑圆可爱，如同五颗白嫩新鲜的莲子。

他笑了笑，用两只大掌裹住了她的小脚。

冰凉的肌肤，因为有了温度，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他将小姑娘整个人抱起，圈在自己怀中，再将她光裸的小脚放入自己的袍裾中。

小姑娘眉眼微醺，呢喃了几句。

小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

宛如矜贵的猫儿。

他低头看向怀中小人儿，笑意直达眼底。

叫来了仲衍。

仲衍看到眼前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怪秦雪芙会让这个小姑娘出入密道来去自如。

“把她的绣鞋和罗袜拿去烤干。”

他的语气不复方才的温柔，只余冷硬的命令。

仲衍刚要上去拿绣鞋和罗袜，他又忽然制止。

“去叫个女侍来。”

不想任何其他男人，碰她的贴身之物。

“对了。”仲衍临走前，他忽然交代，“下次，她若再来这里喝酒，记得让暗线第一时间知会我。”

“是，主子。”

仲衍的态度十分恭敬。

再看怀中少女，他眼中全是温柔宠溺。

亲手为她拂去发髻上的花瓣。

拿出怀中的荷包，纤长的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

“总有一日，我要叫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但是，他舍不得她哭。

未来的日子，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的脸上没有一滴泪珠，唯有明媚动人的微笑。

……

抱着霍锦羡从酒肆出来时，街市已渐渐冷清，没什么人烟。

热闹的摊子已经散去大半，街市上的店铺大多也打烊了，节日的氛围冲淡许多。

月上中天，雅雀噤声。

再看怀中人儿，却是眉眼惺忪，香梦沉酣。

孟修和知觅他们找到这边的时候，刚好看到霍锦羡被墨令辰静静抱着走来。

知觅指着太子殿下怀中的小姐，惊得合不拢嘴：“这这这……”

成何体统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却被璃儿立刻拦住。

“让四小姐坐相府的马车回去，派两个暗卫跟着。”墨令辰直接对孟修下达命令。

他又看向璃儿：“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说，静静服侍你们家小姐睡下，次日记得伺候她喝下醒酒汤。”

“是，太子殿下。”

眼前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却散发着令人不敢喘息的压迫力，天生的王者风范，使他看上去倨傲冰冷。

即便他不是自己的主子，璃儿仍旧恭恭敬敬，不敢出任何纰漏。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墨令辰修长清俊的身影，隐匿在夜色中。

天边的星子依旧璀璨，杳杳银河，鹊桥之上。

也不知，牛郎和织女，相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