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懂，常乐也懒得再多做口舌之争，不去理睬对方动作，权当修身养性。

不过刘筱颖这样一晃腿，倒是有点按摩椅加上摇椅的功效，除了不定时突变的频率叫人有些闹心以外，剩下的无不让本就睡眠不足的常乐开始昏昏欲睡。

然而这节课可是孟唐的地理课，她才刚刚给这位老师留下了一些不良印象，害得孟唐在杨熹面前告了自己的黑状，这节课她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睡过去！

只可惜她虽然想法不错，却已经接连打了两三个哈欠，在一群认真背书的学生当中可算是扎眼极了，最后毫不意外地被孟唐狠狠地瞪了两眼。

常乐这边正在极力地拒绝周公邀请，刘筱颖那边也并没有因为常乐的不搭理而自觉放弃，反而变本加厉，所用力气也越来越大。

常乐还没有觉得怎样，倒是方菲再也受不了，不顾台上还有老师讲课，她猛地转头大声道：“刘筱颖，你腿抽筋了是吧！”

全班同学这时候都在背着思维导图，方菲这一声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常乐更是反应极大，整个人直接一个激灵，仿佛被沸水烫了一般。

孟唐也是平复了一下心跳，这才皱眉呵斥道：“方菲，你不背题，在这里鬼叫什么！”

方菲听到孟唐点名，起身回答：“老师，刘筱颖总在背后踢常乐的椅子，还老晃腿。”

孟唐看向刘筱颖，后者立马把腿放下，起身说道：“老师，我只是想伸伸腿而已，腿总弯着有些麻了。”

“你胡说！”方菲立刻反驳道，“明明你就一直在晃，从第二节课晃到第三节课了都！实在太烦人了！”

“我晃没晃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常乐都没说什么，你就蹦哒出来了？”

“我心烦啊！”

两人就这样站着吵了起来，孟唐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为什么她越是想好好表现的时候，这些学生就越不给她省心呢？多大点事儿也值得拿到课上来吵？

“行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我看你们两个就是闲的，导图都背完了？”

她这一问，方菲和刘筱颖倒是跟约好了似的，一齐闭上了嘴。

孟唐一瞧她们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说这个就蔫了？方菲，你来说一下工业集聚的好处！”

方菲心虚地看了一眼书本。

只是她这个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孟唐的双眼？

“啧！别看书，看我！背！”

方菲只好硬着头皮道：“工、工业集聚的好处是……是……加强信息交流与合作，降低运营成本——”

“运营成本？”

被孟唐这样一反问，方菲一下不确定起来，正想下意识再瞧瞧书上怎么说，就被孟唐一声呵斥打断了动作，没有办法，她只好用脚轻轻碰了碰常乐的脚。

常乐立马会意，微微张开嘴巴，几乎保持嘴唇不动地吐出几个字来，“运输费用和能源消耗。”

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方菲只能听个大概。孟唐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她心里着急，不得已闭眼猜道：“运、运营费用和消耗？”

“是运输费用和能源消耗。”孟唐纠正道，“继续说，还有。”

还有？

方菲心中叫苦不迭，只能如法炮制，再去碰碰常乐脚尖。

这句话挺长，常乐也犯了难，方菲催的又急，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只好轻声说：“充分利用基础设施，节约生产建设投资。”

“什么？”

这回方菲可是一个字都没听清了，不自觉问出了声。

常乐心里暗叫一声“笨蛋”，方菲这样一问岂不是对有人悄悄告诉她正确答案一事不打自招了吗？

果然孟唐把目光转向了自己。

“常乐！”

“到！”

万般不情愿之下，常乐也站了起来。

“你在那里悄悄说什么呢？我是在问方菲，我问你了吗？显着你了？行，你会你来说。”

说着她又对方菲和刘筱颖两人比划一下，“你们两个坐下。告诉你们，上课就是上课，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谁今天踹谁凳子了明天又是谁骂谁了，我都不在乎。你们有什么事都给我拿到课下去弄，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知不知道！”

在众人的注视中，方菲和刘筱颖都垂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知道了。”

“大点声！”

“知道了！”

“行了，坐吧。常乐，你来说一下工业集聚以后会怎么样？”

“……形成工业地域。”

“形成工业地域以后呢？”

以后？常乐被孟唐这个问法问懵了，什么以后？“……以后……以后就又散开了呗？”

“说的具体点！”

“……”

常乐敢肯定孟唐这也是故意的，她提出这样模棱两可的问题不过是为了想看自己答不上来的样子。

常乐深吸一口气，开始滔滔不绝道：“从工业集聚到形成工业地域再到工业分散，与现代化的多种交通运输方式和通信技术手段的提高密不可分，两者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各地区能够充分利用各自优势，降低生产成本，强化了零部件生产企业与产品组装企业之间的沟通渠道，促进了各地区之间人员，货物和信息的流动。”

孟唐冷眼看着常乐从头到尾的发言。

纵然她全程没有半句结巴，比起方菲来说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却仍不见孟唐脸上出现半分喜悦。

常乐心中有数，说完之后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丁点得意神情。

孟唐揪不出她的错处，只好让她坐下，不过想想还是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同学们，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都喜欢讲义气，但我要说的是，你们现在所谓的这种‘义气’其实只能是害了你们在乎的人。就像常乐刚刚偷偷给方菲私底下提醒，她以为这是帮她，事实上是在害她。你们也看到了，常乐背的很顺溜，但方菲却是结结巴巴，平时这都不算什么，但等到高考的时候你还想指望谁来偷偷提醒啊？所以不要心怀侥幸，一切都要靠自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