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得了楚瑜的保证，又见盛文渊用一脸鼓励的表情看着自己，这才说道：“我的朋友在你们那里打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多照顾照顾他？”

沈飞闻言，诧异地看向常乐。

……为什么他有一种被托孤的错觉？

盛文渊也很诧异，不过他的思路显然是同陈斌一样，下意识便道：“是你喜欢的人？”

这可把常乐惊住了。

陈斌好歹还是趁着四下里无人的时候有此一问，即便那样也足够令人尴尬，谁想到这个盛文渊更胜一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甚至在沈飞本人和她妈妈还在场的情况下就如此大咧咧说了出来，倒叫常乐一时间忘了言语。

盛文渊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是猜中了，洋洋得意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错了。行啊，现在的小朋友都是先下手为强，开窍够早的啊！”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玩味般地打量着常乐，又好奇道：“你这朋友是什么时候来我店里的，我见没见过？你也是，连个名字都不说，让我怎么多照顾照顾？”

陈斌心知常乐所说的这位朋友十成十指的是沈飞，毕竟这丫头之前也是这样拜托过自己……唉，早知她今天会原样儿说给文渊听，那时他就别光觉得赤子之心可贵，而是要提前提点她一句这种做法不太得当比较好。

毕竟过来的这些人当中除了自己以外都不清楚沈飞同常乐之间的关系，更是猜不到常乐口中的“朋友”就近在眼前。

未免盛文渊说了太多有的没的，让他们日后尴尬，陈斌只好主动拒绝道：“这种类似于走后门一样的事情，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能开这个口子。”

大约是他的表情太过于严肃，常乐信以为真，细细琢磨一番，也觉得陈斌所言有些道理。别说这种做法会干扰到别人的日常管理，就算是真的能照顾，也不该这样堂而皇之地讲出来。

这样想想，她也觉得有点冒昧了。

她瘪着嘴，为难道：“那……”

“那怎么就不行了？我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到吗？”盛文渊不满地看了陈斌一眼，摇了摇头，“你哪里都好，就是做事情太死板。只是说多在意一下，照顾照顾，又不是保证他以后能怎么样，这怎么就不能答应下来了？”

“……”

“……”

众人皆是沉默，完全猜不透盛文渊这话的意思究竟为何。

是以此为借口来堵住悠悠众口，保全聚源的名誉与社会担当，还是真的要罔顾制度，不留把柄地许人一个前程？

秃顶的中年男人额间凝出一层细汗，总觉得盛文渊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敲打他人。他默默去看那恣意欢笑的少年一眼，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小瞧了他。

常乐东瞧西看，见人人脸上都是五彩纷呈，不由得小心翼翼道：“……那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了？”

“答应。”

“不行。”

盛文渊和陈斌同时答道。

眼见两人之间有了些火药味，楚瑜款款走上前来，微笑道：“陈经理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随意答应这样的要求，不过……”

她顶着盛文渊不服气的眼神，从西服兜里恭恭敬敬地拿出一张黑色镶嵌金边儿的卡，缓缓道：“这是我们这里最高级别的贵宾卡，全国总共才发放了一百张，盛总让我特意拿一张过来，说是如果常乐小姐想不到什么要求了，就用这张卡来代表公司的心意。”

“嚯，老头子可以啊，下血本儿啊……”盛文渊小声嘀咕一句，“我都没有。”

陈斌无奈扶额道：“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拿来玩儿不行啊？”盛文渊瞪他一眼，继而道，“我不跟你说话，小气鬼！”

“……”面对这样的盛文渊，陈斌只能摇头叹息。

常乐下意识接过楚瑜递过来的贵宾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门道来，反正她也没打算用它，所以干脆也就没去问它的用途，只松了口气道：“你早点拿出来啊，也省得我想这么半天。”

楚瑜笑而不语，倒是那秃顶的中年男人知道这张卡意义非凡，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原来不仅小瞧了盛文渊，还小瞧了面前这个常乐！现在这些个孩子都是怎么了？到底是他老了，还是他们太精明了？怎么就这样三言两语间诓骗出了最有价值的东西？

他就说怎么会有人傻到一点赔偿都不要，还充什么滥好人帮所谓的“朋友”谋前程，哼，都是假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行啦，东西我也收下了，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回可以安心回去了吧？”常乐说着便将那张黑卡放在床头柜上。

只是她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于不假思索，太过于随意，随意到让那位正在腹诽着她的秃顶男几欲吐血。

什么？

她就这么随便地把那张价值连城的黑卡放在床头柜上了？

楚瑜也是一愣，心思急转，这才明白常乐大约是根本不知道这张卡的意义，正打算跟她细说，一旁的盛文渊却突然道：“常乐，咱俩算不算朋友？”

“啊？”常乐傻愣愣地瞧他。

“算不算朋友？”盛文渊又固执地问了一遍。

当然是不算的。

有谁见过这么随随便便，见过两面就能称做朋友的情况？

常乐眨了眨眼，面对突然兴奋不已的盛文渊，很违心地说了句，“算。”

“那太好了！”盛文渊说着就从自己的兜中摸出一款打火机来，“我拿这个跟你换那张黑卡行吗？”

“……”

常乐又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向陈斌抛去求助的目光。

陈斌接收到常乐的心意，对盛文渊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换回来的道理？况且……人一个女孩子，要你一个破打火机做什么？”

盛文渊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跳脚道：“你那是什么形容，暴殄天物！这是破打火机吗？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绝版啊好不好？老头子的卡全国好歹还有个一百多张，我这可是全球没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