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说法好像有些怪怪的。”钱可可犹豫地瞧了常乐一眼。

周天麒确实承诺过她，如果她能在这段时间内将常乐照顾好的话，他就可以让他爷爷帮忙去向他们学院的院长推荐自己，为她提供一个展示自我的好机会，增加她未来毕业后在就业方面的砝码。

这样一个承诺，其实也就约等于给她的未来开了小灶，让她更容易接近成功，而一旦自己未来事业有成，那就肯定会赚很多的钱来体现价值，所以四舍五入一下，照顾好常乐就等同于有钱赚，这似乎没什么逻辑错误。

那金钱关系的说法也就勉强算是成立。

钱可可点了点头，肯定道：“但也算差不多吧。”

由于常乐同贺晨位置极近，赵翰北只以为钱可可的那一眼是在瞧贺晨，而现在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猜测，让他很自觉地将他们二人凑成了一对。

只不过，钱可可还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女孩。

毕竟在赵翰北看来，应该很少有人会在承认这种关系的同时还能保持着如此清澈的目光。

他沉下脸来，低声道：“对你的这种私人喜好我不做评价，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尤其这画室里的孩子们年龄都还小，不太适宜接受你这样的观念。”

“......”

钱可可眨了眨眼。

她其实很想告诉对方，他所说的话中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清楚明白，但当它们组合到一起时，她却连半句也没能听懂。

可是面对赵翰北那张铁面无私的脸，她实在说不出半点不是，只好顺着他的心意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夏老师的范画也刚刚画好，他慢慢放下画笔，指着面前那张用色大胆，虚实结合极为巧妙的作品，转头对那个借了他画笔颜料的女生点头示意。

“这幅画就放在你这里吧。”话音未落，他便接着便起身，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学生们，“其他人都看清楚了吗？这组静物一会儿你们自己找角度去画，今天晚上下课前不论画成什么样子都要把画交给我评分，等着明天我会把大家的作品一一拿出来展示，说清楚评分依据，让你们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赵老师，钱老师。”他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重点向大家介绍了新过来的钱可可，接着说道，“一会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向这两位老师请教，别不好意思，也别太好意思，就着请教的名义偷懒。”

说着，他的目光穿梭在众多学生之间，重点在几名女生身上停留，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中间有的人是因为喜欢学画画才过来学习，也有的人是因为家里逼着没办法才过来学习，但无论是哪种，我都希望你们能够抓紧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耍一些无谓的小聪明。”

“杜伊，夏老师是不是在说你？”

“哼，狗拿耗子。”

被叫做“杜伊”的女生有着一头波浪长卷发，发色比钱可可的要浅得多，是那种有些泛出奶白的金色，在一堆黑发中尤其显眼。她的穿着打扮也最是成熟大胆，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也露，眼下正是十月中旬，她却穿的好像到了夏天。

她最富标志性的地方应该还要属她右眼下的那一颗泪痣，为她平添不少魅惑，让她即使翻个白眼瞧上去都像是在勾人一般，再搭配上她那时时撩拨耳边碎发的纤纤玉指上格外闪耀的宝石蓝色指甲油，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更别说，她还沿着耳廓弧度打了不下七八个耳洞，每个耳洞上都带着不同种类的饰品，让她看上去更加不像是个学生。

她刚刚的说话声不大不小，虽不知夏老师有没有听到，但她周围的几名学生肯定听到了，正痴痴笑着，还有人偷偷对着夏老师比了个中指，然后又笑闹起来。

“安静！”赵翰北冷冷瞧了他们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于是钱可可便发现了这样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在这个集训教室里，比起夏老师，学生们似乎都更加害怕这个瞧上去跟她差不多大的赵老师。

后者不过简简单单几个字，就搞定了那几个瞧上去特别刺头的学生，尤其是那个浅发色的女生，几乎是立刻红脸闭嘴，用近乎于狂热的目光瞧着赵老师，眼里的爱恋不言而喻。

......怪不得他刚刚提醒自己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原来是他自己在这间画室里有着这样一个瞧上去十分火辣的追求者啊。

“好了，因为钱老师今天刚刚过来，所以我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调整一下两位助教老师所要负责的学生。”夏老师不知从哪儿突然变出一张单子，随口念道，“宋逐月，马跳跳，夏晓，张浩然，张朦，贺晨，王盛，刘文海，常乐，李墨言，你们几个人以后就由赵老师负责，剩下没点名字的，就归钱老师管。”

“凭什么啊！”杜伊第一个不服气，指着钱可可道，“她瞧上去最多也就比我们大个一两岁，谁知道她画成什么样儿？我不要她负责，万一把我耽误了怎么办！”

“是啊，夏老师，别给我换人，赵老师改画特别耐心，我们都喜欢赵老师。”杜伊身边那个刚刚同她说话的女生也摇摇头，显得十分抗拒。

钱可可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当众质疑，一时间有些局促难安，呐呐道：“那、那要不......”

她本是想说自己可以也当场做一副范画，争取大家的认可，但她身边的赵翰北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就要这样对学生低头，立刻拦住了她，冷声道：“老师的水平都是一样的，还有让你们挑的道理了？”

他说着便又打量杜伊几眼。

这个女学生他有印象，基础差，态度更差，一点没有正经来学习的意思，倒是很会撒娇，也擅长凑小帮儿，讨得班里几个男孩子的欢心，把班里搅弄得乌烟瘴气，更别说她还总喜欢拽着他帮忙改画，实在令人不盛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