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没完没了的下雨，水管堵塞了，郝绣花儿每天只能到沟里提水，沟里被人扔了一些死鸡，郝绣花儿忍不住竖着指头大骂。

因为差点儿和隔壁的王老头儿掐起来，男人急忙从屋里跑过去拉架，叫她做事要斯文一点，毕竟乡里乡亲的，关系弄僵了不好。

郝绣花儿说她斯文不了，要斯文叫他自己斯文，本来水管堵塞了来沟里挑水就不容易，结果沟里的水也被这些不爱好的东西污染了。

郝绣花儿掐着腰杆儿子，肺都快气炸。

王老头儿也气的不行，整个村儿里就郝绣花儿屁事儿多，三天两头的找人掐架，都块成这村里的人王了。

以前他往沟里倒垃圾从没人说他，如今这郝绣花儿跟个复读机似的没完没了的管闲事，他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辈儿指着骂，他当然不服了。

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砖头，王老头向郝绣花儿冲去，说就算今天拼出这条老命也要找郝绣花儿讨过公道。

男人拦住了他，并给王老头好说，说大家都是邻居，各让一步，没必要弄的反目成仇。

老王头说他早就看郝绣花儿不顺眼了，没什么本事就知道在村里瞎咋呼，真有那本事到外面闯出一片天来再说。

郝绣花儿说好，让王老头走着瞧，王老头讽刺郝绣花儿就知道吹，一介莽夫就能有啥本事？

说着说着俩人又差点儿干起来，男人又跑过去把郝绣花儿拦着，要不是表哥跑出来帮忙拦，王老头今天就要吃大亏。

“王老头，你等着，我郝绣花儿一定让你们这些人刮目相看。”

说完，郝绣花儿挑着水桶走了，水桶一折一折的，到家的时候水已经泼了一半。

男人叫郝绣花儿消消气，叫她别跟王老头计较，说王老头年纪大，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自己划不来。

郝绣花儿心想：这倒是。

她可不愿意给别人养老，尤其是这种污言秽语的老人。

雨过天睛后，郝绣花儿又跑到山上整水管，家里的自来水是从山沟沟里流出来的，她足足走了15分钟才走到。

雨冲垮堤岸，沟里堆满了泥巴，郝绣花儿用锄头把泥挖开，清干净水面后，把管子重新街上。

沟旁边有两棵板栗树，不知谁家的牛在上面吃草，郝绣花儿穿着胶靴到上面转了一圈儿，发现旁边的竹子丛中有许多刚冒芽儿的嫩竹笋。

好家伙，今天晚饭菜有着落了。

郝绣花儿一阵窃喜，扒开面前的刺就往竹子丛里进，雨后的泥土非常湿润，郝绣花儿一拔竹笋就发出“吥”（bu）的响声。

拔完一手掌竹笋，郝绣花儿放在衣角上面抖了抖，有十七八根，刚好有一餐。

竹丛里的竹笋被她拔光后，郝绣花儿站在沟里洗了下胶靴上的泥巴，下雨过后就一点儿不好，走到哪儿鞋子上都是泥。

老黄牛在对面吃草，郝绣花儿抱着竹笋乐呵呵的回去了，下山的时候遇到二婶儿砍柴，两人说了会儿话，然后郝绣花儿一人踩完所有的石板儿路回家。

回家的途中，李婶儿家的狗子又在“汪汪汪”的叫着，郝绣花儿找了根棍子，狗子边叫她边舞。

“狗东西，连你家老邻居都不认识了？再叫……再叫打断你的狗腿子。”

郝绣花儿扯着嗓子大喊，李婶儿听见后把狗骂了一顿，狗很委屈的“嗯……嗯……”的叫着，趴在那儿屁都不敢放。

李婶儿：“绣花儿啊～上山去了？”

郝绣花儿：“是啊！到山上扯了点儿竹笋，这两天天天下雨，日子没法儿过。”

李婶儿：“哪儿能啊！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你现在可出息了，怎么会没法儿过？”

李婶儿笑着找郝绣花儿调侃，郝绣花儿不知道说什么也只能笑笑，待李婶儿把簸箕（boji）拿进屋后，郝绣花儿又继续往家走。

男人到家里弄饭，表哥到屋外洗手，见郝绣花儿兜着一衣角竹笋回来，惊讶的喊道：“呀！收获不错呀！”

“是啊！刚好有一餐。”

郝绣花儿把拔来的竹笋放到堂屋，然后也往池子边走去，母鸡一直在前院儿“咯咯咯”，郝绣花儿又倒回去撒了些玉米给它。

这些家禽每天都要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郝绣花儿打算红场抓几只拿到集市上去卖，天天这么吃下去，她实在养不起了。

装玉米的铁盆子放到椅子后，郝绣花儿蹲在池子边洗了下手，问表哥下午有没有人找她？表哥说有一个，叫她晚上的时候去杀猪。

郝绣花儿说好，叫表哥吃晚饭后和她一起去，刚开年没什么生意，她觉得能照顾的地方她都照顾着。

晚饭后，三人骑着三轮到覃叔家，因为春季要插秧，覃叔打算杀头猪来款待帮忙插秧的后生。

家里头两头猪，他打算杀那头大的，小点儿的打算过年用。

到覃叔家里，覃叔已经烧好了水。

问郝绣花儿啥时候杀猪？郝绣花儿说随时都可以。

趁着天麻子黑，覃叔建议郝绣花儿现在就杀，从灶锅里提了两桶水出来，覃叔告诉郝绣花儿可以去笼里抓猪了。

猪倔的跟什么似的，郝绣花儿拖了好久才拖出来，磨了两下杀猪刀，直接一刀往猪喉咙那里捅去。

白狗子舔着地下的猪血，覃叔把它赶到一边，到屋里取了个篮子，并问郝绣花儿要不要帮忙？

郝绣花儿说不用，她一个人就行，毛刮好后，只听见“哗哗”几刀，整头猪就被分成了满满一篮子。

一头猪杀完，天已经黑的摸不进，覃叔拿了个手电筒出来，叫郝绣花儿他们回去的时候带上。

因为刚下雨，田里的青蛙一直“哇哇哇”的叫不停，郝绣花儿叫男人把三轮儿停下，脚踩进水田，拿着电筒寻着田坎找青蛙。

郝绣花儿下去后，两个男人也下去帮忙，郝绣花儿在田里，两个男人在岸上。

因为没有东西装，郝绣花儿叫男人到车上找找有没有便利袋之类的，男人找了一个盆，走到田坎边交到郝绣花儿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