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压抑，只有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云秋策又问：“你们应当已经毕业几年了，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报仇？”

“以前被他欺负过的女生大部分选择隐瞒，所以我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很多校园情侣毕业后各奔前程，这件事就慢慢地被遗忘在时光里。但我和微微，张桐和李蓓，毕业后一直没有分手，而且我们几个关系很好，一直都有联系。前段时间我们聚会的时候偶然遇到刘明凡，我们本以为老同学相聚，应该是很感动的一件事。他却言语间各种挑衅讽刺，而且微微好像很怕他，我察觉到不对，一直追问。”

乔薇微眼睛已经哭红，接过话头说：“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刘明凡寄来的录像带，我没想到他还有录像，实在没办法，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乐岩，乐岩又去问了张桐，在张桐的逼问下蓓蓓承认她和刘明凡也有关系。”

李蓓接着说：“我和薇薇经过很多天内心的折磨，去找刘明凡，希望他把录像带还给我们，如果他拒绝，我们俩就找个机会杀了他，大不了以命偿命。刘明凡拒绝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制定计划的时候被乐岩和张桐察觉。”

张桐点头：“所以我和乐岩也加入了这个计划，偶然的情况下我们和高峰联系上，高峰知道这件事后才想起来他女朋友自杀的时候曾暗示过她的死和刘明凡有关，这个时候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刘明凡就是个恶魔，是个禽兽，只要他活着，我们所有人都将生活在阴影里。”

乔薇微继续抽泣道：“后来我假意示好，刘明凡说他手里还有几十个女生的录像带，我们没有联系其他女生，怕节外生枝。因为我的示好，刘明凡没有怀疑我们的动机，慢慢地开始和我们一起玩，于是我们商量好外出探险的时候杀了他。”

云秋策不解：“你向刘明凡示好，又没有和自己男朋友分手，还带着男朋友和他一起玩，他难道没有意见？”

乔薇微摇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你不了解他，他从来不找女朋友，对我也不是奔着做男女朋友来的，他寄录像带也不是要逼迫我和乐岩分手。”

“刘明凡就喜欢玩弄别人的女朋友，对单身女孩反而不感兴趣，如果男女双方都是他认识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白了他就是内心变态，所以他玩弄的女生都是自己同学的女朋友。”张桐补充道。

“靠！我本来还想着你们说他变态能有多变态，竟然比我想象得还要恶心。”

云柒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刘明凡喜欢刺激的东西，我们打听到他最近对鬼屋探险感兴趣，就把他带到这里，假借鬼怪的名义杀了他。之前我们已经做过反侦查的功课，学习了各种消除证据的方法，所以现场只有刘明凡的尸体，没有我们留下的任何痕迹，我们想着只要所有人都守口如瓶，这件事就没人知道。”高峰长叹口气。

没想到纸还是包不住火。

“其实那天我就在现场。”白衣女鬼幽幽地说。

云秋策这才想起她：“哦，忘了这还有个鬼，你可真是我和小柒接单子以来最没存在感的鬼。”

女鬼阴森的脸上浮现一抹哀怨：“我也不想的，我虽然没有害过人，但是被人侵犯了领地还是很生气的，他们来的那天我本打算吓唬吓唬他们，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从他们进来我就一直飘来飘去，制造出各种声音，还站在玻璃窗前像颗海草那样荡来荡去，但是我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当时我有些挫败，我可是鬼，这些人凭什么不怕我。于是我就一直跟着他们，没想到竟然亲眼见到了他们一人一刀捅死刘明凡的举动。当时我都吓坏了。”

云秋策嘴角抽搐，很想问你作为一个鬼，你的尊严和骨气呢？

“后来呢？”云柒问。

女鬼满脸不服，“你那么厉害，自己不会算啊，问我干什么。”

云柒眨眨眼，刚要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

女鬼赶紧说；“当然你不问我也是要告诉你的。我本来以为这件事跟我无关，后来警方来办案嘛，这几个人一口咬定是鬼杀了刘明凡，还说是他们亲眼看到的。警方虽然不信，但我害怕呀，万一这个案子传出去引起玄师的注意，那么肯定有不少玄师会主动帮忙办案，到时候我就暴露了。我本来计划着想个办法吓唬他们，让他们主动招供，没想到今天他们又回来了。”

“所以你才化成刘明凡的样子吓唬我们？”高峰问。

女鬼点头，“我虽然已经做了鬼，没什么人权可说，但是没做过的事我肯定不能认。”

云秋策又问；“那你呢，你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做了鬼？”

女鬼低下头，“我是孤儿，没人疼没人爱，长大后喜欢一个男人却被他欺骗了感情，那时候年纪轻以为爱情就是生活的全部，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死后我有些后悔，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错过了投胎的时间，慢慢地就成了地缚灵。但是因为我自杀，这个地方成了凶宅，没多久所有住户都搬走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来，所以我没有害过人。”

云秋策感叹；“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小柒，这种的我们收吗？”

“收！”云柒点头，“虽然是个拿不出手的胆小鬼，但是各种丢人的鬼我都见过，不嫌弃！”

“喂！”女鬼抗议，“你们说的收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起来跟收破烂似的。”

云秋策：“放心吧，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这栋破房子早晚会拆的，你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与其做个孤魂野鬼不如跟着小柒，攒些功德再去投胎。”

“那，那好吧。”女鬼说。

云秋策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你还不情愿，实话告诉你，我们到目前为止收的都是有本事的，像你这样没本事又怂的还是头一个。”

女鬼：……

高峰突然深深地叹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去自首，杀了刘明凡我不后悔，哪怕是坐牢只要能给小雅报仇我也愿意。”

小雅应该就是他那个被刘明凡逼死的女朋友。

李乐岩他们都低下头，虽然有遗憾，但更多的是真相大白之后的轻松。

这样也好，不用面对灵魂深处的痛苦折磨了。

大不了去坐牢，十几年后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你们想去坐牢赎罪，只怕有人不愿意。”云柒说着望向深邃幽静的走廊。

走廊那一头如漆如墨的黑暗中，慢慢浮现一双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