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瑾王妃
作者:风宝竹 | 分类:古言 | 字数:1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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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大梦送人归
若久一怔,当生死离别之际真正到来的时候,若久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无动于衷!在金都,若久营营只有若久一个亲人,若久不也一样只有若久营营一个亲人吗?
虽然她们姐妹从来没有和睦过,但是相对于若久格格巫任性地对她们的欺负,若久营营反而不屑跟一群傻孩子玩。所以在被欺凌中,若久营营对若久他们,欺负的反而是最少。
此时见到在金都城中唯一的亲人就要自尽,若久的眼睛不禁红了。
若久营营的眼眶也有些泛红,却仍旧倨傲冷漠,说道:“你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哭脏了我去黄泉的路。你我本无和睦,用不着在这里哭丧!”
若久有些哽咽:“姐姐……”
若久其实从来没有喊过若久营营为姐姐。甚至有一段时间,若久族要把若久营营嫁给万俟戎狄,若久还恨过若久营营。但是人到生死时,反而一切不好的都自动消湮,只剩下那些温馨瞬间。
再怎么讨厌,若久营营都是若久的姐姐,她们再不和也仍旧是姐妹,他们有着共同的父亲,来自共同的民族。无论再怎么内讧,对外人而言,她们仍旧是姐妹。
若久营营想来是不习惯这样浓情缠绵的场面,冷哼一声道:“我的妹妹只有格格巫一人。你别自作多情。你记住,好好活着,你的存在就是聂羽玄最有力的臂膀,聂云深的人一定会对你下手。没有我,你就是若久族在中原的希望。这次是我帮你担了罪名,下次可没有第二个姐姐!”
若久营营话一出就是一呆,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承认了自己是若久的姐姐。
不等若久反应过来,她面上陡然一肃,斥道:“还有,别忘了,你是若久族的人,若久族的盛衰于你都有关系。同时你还是若久王的女儿,若久族尊贵的公主。你有责任让若久族变得强大繁荣。而不是拱手将父皇的大好河山让给他人!大狐族是被灭族了,但是你别忘了,大狐族没有一个叛徒,没有一个降兵!而你……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若久营营说完,一把将托盘中的白绫扯了下来,缓步向门前而去。
若久一惊道:“姐姐,你……”
若久营营道:“你若真当我为姐姐,就给我留点尊严。现在就离开。”
若久神色一暗,目光盯着那三尺白绫,喃道:“可……”
后面的话若久没有说出来,但若久营营明白,无论是饮毒酒还是割腕,都比上吊要体面。
但是若久营营却笑了,说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选白绫?你看我这一身红衣,红甲还不明白吗?死都死了还讲什么体面不体面?你知我性格,便是死,我也要让自己化成厉鬼,夜夜让皇后梦里难安。所以还有比这一身更吓人的吗?哈哈哈!”
若久营营大笑着,声音凄婉决绝。
若久看她身形消瘦的跟枯柴一般就知道,她命不久长。但真的看她死在自己面前,若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姐姐!”
若久抱着营营的身体,想来若久营营没有跟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毕竟这是一个无论对方还是自己都是一击必死的距离。所以她的身体很是僵硬。
若久却道:“无论曾经如何,我们都是姐妹,莲度死了,央合死了,如今你也……我一定会为你,为央合姐姐报仇,让我们若久族永远都是西北最强盛的民族。”
她生命中那些喜欢的不喜欢的人都在慢慢离她而去。临到头来终于明白,山河之大,无以为家。缟棚再凄,亦是身归。
若久营营浑身僵硬,仍由着若久抱着,半晌后她才硬邦邦道:“我时间已到,你赶快滚出宫去!”
若久抹了一把眼泪,缓缓放开了若久营营,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而去。
身后的门在若久出来后关了起来。若久浑身颤抖,悲伤弥漫着她。想到儿时,她们还不懂得身份地位的悬殊,她们也是姐姐妹妹地喊着,一起玩耍,一起赛马,一起放风筝。比她们年长的姐姐,总是会照顾着她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束缚,把她们越拉越远的呢?
到如今山河依旧,人却凋零。那些人渐渐而去,未来还会有谁呢?
很快,若久的身后响起了桌凳的倒地声。若久仰面望着天空,不再让眼泪掉下来。曾经最讨厌彼此的她们,却是一个去了亲人,一个送了归程。
白云悠悠,春天的苍穹那么高,那么远,这一地的海棠终究是攀不住高高的枝头,缓缓坠落,入了尘埃。
若久出宫的时候,聂溪尘的马车已经在等候了,聂溪尘就站在马车旁边,挺拔如松,儒秀似竹。
若久心头忽然感到一暖,至少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陪伴自己的人。
若久缓缓上前,脸上扔挂着泪痕。
聂溪尘眸色淡淡,这么几天不见,却仿佛是相隔了很久一般,看若久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上来扶着若久。
而若久看着聂溪尘,嘴角淡淡一笑。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聂溪尘扶着若久上马车,若久刚踩上去,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天空的光亮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若久向后倒了下去,被聂溪尘急忙接住!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若久已经躺在了敛熙院自己的房间中,她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聂溪尘、聂羽玄以及凌王妃穆瑶都站在自己的床边,而且每个人的眼睛中都露着喜悦?
若久奇怪,自己都晕了你们怎么还很高兴的样子?
凌王妃穆瑶见若久醒了,笑道:“琪琪,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溪尘吓坏了,还以为你在天牢中受了刑罚,原来是因为有了身孕气血虚又在那么阴暗的天牢中待了这么几天,这才昏了过去。幸亏府医说你年轻,只是动了些胎气,好好调养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若久迷迷糊糊中一怔,立即眼睛都圆了,突然起身问道:“什么?”
聂溪尘手快地扶住了若久,冷道:“身子虚,少激动!”
若久转脸盯着聂溪尘,却见他虽然神色冷淡,但是眉眼温柔。像是化不开的春水,荡漾着涟漪般的喜悦。